李在德掐着怀表计算时间,时间一到,他大吼:“对準盖州卫城墙,给我轰!”
宗政鸢的探马回报,宗政鸢一愣,马上鸣金。金兵发现晏军突然撤退,离开盖州城墙,正在疑惑,顷刻看到天边飞来燃着火的流星。
天崩地裂。
刚刚入夜,複州卫的副总兵王丙满面风雪闯进阿獾住处,大声道:“複州总兵刘山要反,福州总兵刘山要反!”
阿獾正在主持议政,王丙声音带了哭腔:“我看到了,刘山有晏军给的半枚虎符!他要投降晏军,複州要反了!”
阿獾淡淡道:“着最近卫所的人,去複州看看。”
谢绅还不够资格做阿獾的幕僚。他仰头看着寒夜森然夜幕,想象着夏夜时满天星斗的璀璨。伊勒德就爱站在院子里看星星,不为什麽,就看着好看。伊勒德说过自己有个弟弟,非常活泼聒噪,喜欢缠着伊勒德问东问西问星星,他哪儿懂。
谢绅看着看着就笑了:“哪颗是你?”
深夜时分,风止,天降大雪。複州城外一小支军队跋涉而来:“开门!我们奉命进城!”
白天发现王丙消失,刘山心里就有数了。他攥紧半枚虎符,塞进马蹄袖里:“放下城门,请吧。”
来人是个什麽守备,刘山一个总兵懒得应付这种虾蟹,直直坐着,一个眼神都没有。夜色浓重,铁甲苦寒,複州总兵衙门门窗皆开,寒风在堂内肆虐。
寒冷有助于保持清醒。刘山漠然直视前方,手心却冒汗。
晏军的人还没有来。持另一半虎符的晏军应该快要来了,刘山迟迟等不到人。
怎麽办。
那守备在客座上坐了,嘴唇冻得青紫,表情沉稳,像是陪着刘山一起等待。
探马沖进总兵衙门,刘山点头:“讲。”
“晏军三门大炮轰塌盖州城墙,旗主阿福齐与晏军宗政鸢鏖战,双方伤亡皆重。”
晏军长于炮火,但短兵相接,炮火几无用处。刘山起身,十分淡然:“盖州估计守不住了,複州做好準备。再探,看旗主是不是要往複州撤。”
那守备笑了,刘山看他那细眉细眼,蹙着眉十分不悦。守备叹气:“我姓扈,爱塔总兵刚刚想是不屑听。战事紧急,阿獾旗主特意吩咐我来看看複州有无需要,好回去上报沈阳。毕竟複州临海,位置重要,爱塔总兵又是皇上的爱将,怠慢不得。”
刘山个子高,看扈守备得低头,上下扫一眼,似笑非笑:“汉将。”
扈守备毫不介意:“正是汉将,不比爱塔总兵,从里到外都是女真人。”
一股怒气扎到刘山肺上,刘山反而笑了:“扈守备羡慕吧。”
扈守备仰着脸也上下打量刘山:“爱塔总兵务要谨记自己的身份,对得起主子对咱们的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