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太医清理伤口,缝合。李奉恕身上缝合七处,有些不用缝,也得包扎。摄政王卸了甲就是个血葫芦,大奉承摇摇欲坠。王修对他道:“你去看看飞玄光,马廄要尽心伺候。”
大奉承如蒙大赦离开。
更严重的外伤鹿太医都见过,只是从来没在天潢贵胄身上见过这麽多。
王修沉着镇定,动作迅速,李奉恕突然睁开眼:“向东去,研武堂下令没有?”
王修应道:“下了,邬双樨和旭阳带着虎符出京畿与小花彙合断金兵南下的路。”
李奉恕立刻闭上眼,昏过去。
王修看鹿太医,鹿太医轻声道:“殿下实在是……太累了。”
王修握住李奉恕的手。
京营的几个团营换防,白杆兵追出长城,邬双樨和旭阳接到命令,原地稍作休整。旭阳带着半枚虎符,两个人领兵向东与宗政鸢彙合。
太医院到达开平卫照顾伤员,重伤者回京。旭阳脱了铠甲坐着,闭着眼,一个疡医在他身上缝缝补补,旭阳满脸汗,但面色不改。
邬双樨包扎完毕在五军营清点人数。调防的团营进驻开平卫内城,外城石堡几乎被炸平了。邬双樨仰头看一路西去的狼烟,心里回忆研武堂下发的辽东新地图。
其实不必。那是他家。
邬双樨看着自己的手,狠狠一攥。他是要回去,回辽东,把丢了的全都捡起来。
研武堂驿马报告:“研武堂命你二人押送火器与宗政将军共赴辽东,军器局将派人随行。”
邬双樨一眯眼:“军器局跟着瞎搅合什麽?我们还不会用个火器?”
接着面色一变:“随行的是谁?”
研武堂驿马没有回答,任务完成,转身上马离开。
其实研武堂不回答,邬双樨也知道,肯定是李在德。傻狍子是工部虞衡司正五品郎中,官阶比他和旭阳都高。
旭阳似乎又在唱歌,风隐约带来他的声音,飘蕩在尚未打扫的战场上,穿透生与死的命运。
李在德上书研武堂,改进火器的养护与火药和原有火器并不相同,并且改进铜发熕和振星都必须有专人操纵。军器局必须随行,记录改进火器真实的战斗力。
研武堂準。
军器局忙着把火器装车,李在德回鲁王府一趟,抱着老王爷蹭蹭脸:“老头子,我去去就回。”
老王爷颤抖着摩挲李在德的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