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听见吗?
唐袅衣以为自己太小声了,敞着嗓子大声回应:“爱,最爱时奴。”
“袅娘爱我?”他还在问:“袅娘真的爱我吗?”
唐袅衣没忍住呻。吟出声,也察觉他似乎藏着恶劣,故意在问她,但没有办法不回答:“爱……”
这次他十指与她紧紧地相握,缠绵的与她亲昵地耳鬓厮磨,好似在情人的耳边漏泄春光:“袅娘最可爱的时候,便是用这种表情说爱我。”
她什么表情?
唐袅衣听了他的话,下意识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一面镜子。
隔得远,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却能想象到。
她心中莫名涌出一股怪异的潮意,脸上烫得耳根发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偏生他还要伏在耳边继续让她说。
每当她说出口,他便发狠,直让她连颤不止。
她应付不了这样的恶意,好几次眼泛白雾,如同被丢弃在烈阳下反复煎烤,心比身子更为煎熬。
最后她什么时候睡去的都不知晓,只记得自己不停地说爱他,说得连这个字都快要不认识了。
季则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门了。
室内整洁得似癫狂的昨夜,是场了无痕的春梦。
身上还有些软,唐袅衣捂着头,慵腕懒无力地起身。
盖在身上的薄被滑落,不经意露出身上的红痕,在雪白肌肤上似绽放荼蘼的红山茶。
她低眸掠过一眼便匆匆别过,满脸恼悔地咬住唇,印出深痕齿印。
扶着腰,坐在榻沿边,屈身去勾架上的衣裙。
她清丽的眉眼晕出怠倦的春情,心绪有些凌乱理不清。
昨夜她对着季则尘,说了一堆情话哄他。
外面风和日丽,是难得的好天气,拉开
铱驊
门便迎面吹来一股温凉的暖风。
昨日一夜未归,唐袅衣怕谷荷会担忧,想着快些回去。
刚一踏出院子,身后就悄无声息地跟上了一人。
是季则尘身边的暗卫。
唐袅衣让她别跟着。
暗卫没说话,当她再踏出一步,又跟来。
唐袅衣转过头又让她别跟着,她都好像听不懂,亦步亦趋地跟着,只道一句,是主子吩咐跟随的。
说累了,唐袅衣看见她无奈,只得让她跟着。
她沿着小道回去。
还没有走几步,身后的暗卫忽然身手迅速地拉过她,手中的匕首猛地脱出。
斩断成两截的蛇落在脚边。
随后很轻的一声嗤笑,从上方响起。
唐袅衣惊魂未定地抬起头,顺着高大的假山往上看去。
紫裙少年头上戴的银铃片被风吹出声响,懒懒地坐在上面晃着腿,居高临下的和她对视,漆黑的眸中俱是冷意。
雪昧并未看她身边警惕的侍女,直勾勾地盯着她,腔调不似此前那般温和:“昨日去什么地方了,为何要躲着我?”
原是来质问的。
唐袅衣心慌瞬间,很快便恢复镇定,暗地握了握暗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