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还端正坐在蒲垫上的人,此时已经双手抱臂地靠在璧上,白腻的双腮睡得泛起微雨下粉百合才有的艳,垂耷卷翘的眼睫,让原有钝感的脸稍显出几分娇俏。
她似睡得有些不舒服,偶尔蹙眉调整姿势,不经意地露出玉白峰的锁骨。
上面还有被咬过的痕迹。
他安静地凝望她的脸,手中的书许久都未曾再翻动过一页,忽而动身坐至她的身边。
唐袅衣依旧毫无所觉,呼吸清浅。
他仔细打量,屈指点她的眼睫,感受指腹被刷过的痒意。
忽然想起了,清晨醒来时后颈的抓痕,还有胸口被掐出的指甲印。
季则尘敛目看她的手,放在眼睫下的指缓缓地落下,点在她的手腕,疑惑地勾住腕上的红线,颤了颤眼睫。
她似乎不那么怕他了。
红线被冷瘦漂亮的食指勾住,在纤细的手腕上勒出一道红痕。
唐袅衣蹙眉醒来,睁开眼便看见搭在手腕上,赏心悦目的手指。
顺着手指往上,看见了一张绝艳出尘的脸,不染尘垢,敛眉时透着温情的怜悯。
唐袅衣的意识遽然归拢,看清是季则尘往后猛地一仰,“少师……”
手腕被勒得生疼,又急忙伸回去。
季则尘看她的温情敛下。
唐袅衣改口:“时奴。”
“嗯?”季则尘扬眉,神色柔和如常。
唐袅衣斟酌地隐晦道:“……昨夜,你好似又来了。”
季则尘没有回答她的话,继续勾她手腕上的红线,漂亮的死结跃然眼底。
他松开她:“好了。”
唐袅衣睨视手腕上的红线,是她教的打结手法,在基础之上又系成更难解的结。
“抬头。”
就在她低头打量他在手腕系的结,头顶传来他略显清淡的嗓音。
她没有多想地抬头,唇瓣不经意吻上了他的下巴。
唐袅衣一惊往后退,遂又被叩住了后颈。
季则尘压下颌,微凉的唇印在她的唇上:“昨日你没有来寻我抑蛊,所以我才会来……”
语气淡得好似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神色依旧温慈,淡眸中并无情。色,半阖眸的时冲淡了平素的慈悲,多了几分清高的冷意。
虽然知道他是在抑制两人身上的蛊,但当他用这样的面容,和正经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她的心还是轻颤了一瞬,似回南天的潮气沾至身上,黏黏湿湿的。
他启唇讲话时的气息,带着似有似无地摩擦,“……今日该不会忘记蛊罢。”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