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知道她的处境十分凶险。方桐梧敏锐地联想到了她当年的消失,“你那时候高考完走得这么仓促,也是因为这件事吗?”“嗯,是局里安排的。”方桐梧有些愕然,难怪,随即他又起身追问道:“那现在都解决了吗?”袁风点了点头,“这次应该是最后几只漏网之鱼了。”方桐梧神情一松。陈年的谜题终于有了答案,他终于释然,低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是被我吓跑的,所以再也不想见我了。”随着他的自嘲,袁风的记忆又回到了高考前的那个晚上,他满眼闪着光,说高考结束要告诉她一件事。以两人的默契,她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了,可没想到刚考完,她就被迫离开,连告别都来不及说,就赶去了一个对她来说遥远而又陌生的城市,甚至不得不改名换姓,将过往的一切痕迹都抹除。“我问了很多人,可是一直联系不到你,后来就听说,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方桐梧苦笑一声。袁风垂下眼,然后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忘了我了。”他只觉得刚顺平的气又要岔起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袁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双手抱胸,冷笑起来。她当时去了j市后,好不容易争取到了一个联系以前同学的机会,最放不下的就是方桐梧,可是打了他的电话却没人接。时间有限,她又打了自己唯一的好友沈媛媛的电话,她迟迟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起哄声。袁风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问的了,只记得沈媛媛的回话:“他可能在忙着陪女朋友吧,今天我们班聚会,他跟他女朋友都在。”袁风一愣,她本来是想让沈媛媛转告方桐梧一声,说她一定会回来的,说如果可以的话等她一下,可是所有的话都在那一瞬间咽了回去。她想了想,自己这样的处境,确实没资格,也没立场要求他如何,毕竟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还能不能再回去了。所以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告诉沈媛媛,自己大概永远都不会回去了。后来,因为一直担心她重蹈父亲覆辙,而坚决反对她当警察的母亲在弥留之际却松了口,她挣扎过,却还是穿上了这身警服,多年以后,亲手将她曾经的阴影绳之以法,才回到了这座城市。“女朋友?”方桐梧听完惊呼一声,然后便咬牙切齿,“这谁造的谣?老子一直单身好吗?”他回想了一下,确定袁风说的大概是高考之后的那次谢师宴,他那段时间正为袁风的不辞而别郁郁寡欢,本来不想去,可毕竟恩师朋友都在,最后还是被拖过去了。他只记得自己中途去过一趟洗手间,或许就是在那时接到了袁风的电话,回来的时候又莫名其妙被人告了白,“但我发誓,我当场就拒绝她了!”方桐梧举起手,简直恨不得发个毒誓,生怕袁风有一丝怀疑。袁风愣住了神,细想来,后知后觉沈媛媛那时的话中漏洞,但当时她突遭大变,没有发现。“回头得跟她好好算算账。”方桐梧气得锤了锤床。他又紧锁眉头思考了一阵,终于想起来了,“你那次是不是用的新号码打我的电话?”他隐约记得自己确实接到了三个来自j市的陌生电话,尽管号码看起来很像诈骗电话,但一直在找袁风下落的他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打了回去,可却是个空号。而在这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接到过来自j市的电话,也就放弃了。“为了安全,那个号码打过之后就注销了。”袁风轻叹了一口气。方桐梧扶额闭了闭眼,“对不起,是我的错。”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其实今天晚上在车上,我还有话没说完。”早在还不知道真相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从心一次,也不要什么面子了,大不了再被甩一次。袁风静静地看着他。他咳了一声,“你知道的吧?我都给你们局里送了好久的饭了。”“哦,原来是说这个。”袁风嘴角一扬。她当然知道,每次局里加班都有丰盛的外卖,同事们从兴奋,又到替她的钱包不安。他送了几次她都记着,本就打算找个机会,一次性把钱还给他,想到这里就作势掏出手机,“我这就把钱还给你。”方桐梧瞪大了眼,“还什么还?我说让你付钱了吗?”袁风动作暂停,挑眉道:“那你想说什么?”方桐梧眯起眼,“你还能不知道?”袁风无辜地摊手,脸上难得带了点冷漠之外的表情,“知道什么?”“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