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不一会,提审的犯人被押进了审讯室,犯人就坐,拘束椅上铐,皮斯克佝偻着背,曾经的诺尔汽车株式会社董事长如今看起来像是个会去公园垂钓的普通老头。
风见清了清嗓子:“姓名?”
皮斯克抬头,他看向风见,仔细打量了一番,侧首看向在电脑后坐下的女警,落在拘束隔板上的手紧了紧,他叹了口气:“枡山宪三,性别男,年龄六十二岁,曾任诺尔汽车株式会社董事长兼CEO……”
明一侧身坐着,他余光瞥向皮斯克,手里敲击键盘的动作不停。
风见一拍桌子:“我问,你答!”风见声音沉了下去:“少自由发挥!”
皮斯克嘴角扯了扯,无声嘲笑:“行。”
风见顿了顿,他刻意放柔声音:“结过婚吗?”
“没有。”皮斯克回答。
风见听着耳边键盘的敲击声,问道:“有孩子吗?”
“我至今未婚,长官,”老头拉长了调子:“怎么可能有孩子,您要不问点有营养的,要不然,放我回去睡觉吧!”
风见盯着眼前这个人,要不是黑田警部在车上说过一些皮斯克刻意漏的口风,风见倒没有懈气,问道:“重要的线索我看你也不想说,”风见故意这么说:“就和我聊聊,聊聊你的生活怎么样?”
老头不动声色,反问道:“什么怎么样?”
“你在为一个怎样的组织效力我们很清楚,我也知道你口风紧,哪怕皮斯克已经死了,你还是有些不该有的想法,比如说手里的筹码能让某些人冒死来救你,”枡山呲笑了一声,风见继续说道:“又或者说,你手里的筹码能让你在未来救下某些人。”
风见几不可查地侧了侧身子,声称来观察皮斯克的长官连看都没看人一眼,明一手指在键盘上跳动,风见瞥了一眼屏幕——好家伙,这笔录记的,真专业。
“我们的筹码你很清楚,谁能相信日内瓦是公安的人呢?说是公安的人都不准确,我们的队伍听他调遣。”风见面带微笑,声音轻柔:“这是放在明面上的,我们还能做得更多。”
“但你不会告诉我的,对吧,”枡山脸上的笑淡了下去,风见说道:“也是,我连天平都没拿上桌,你怎么会这么快拿出砝码。”
“所以嘛,”风见两手搁在桌上,交叠在一起:“聊聊嘛,聊聊你的生活,让我了解一下你,看我有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
皮斯克略一思忖,他松了口:“你想聊什么?”
没有结婚,没有孩子——风见忍住看向明一的动作,问道:“你怎么看待家庭这个问题。”
“我没有结过婚,也没有生过孩子,我这把年纪,父母双亲也都死了,谈什么家庭,”皮斯克盯着风见,嘴里说道:“谈什么家庭?一个富有的孤寡老头吗?”
没有结过婚,没有生过孩子,没有通俗意义上的家庭,风见些微有些怔愣,耳机里传出黑田的声音:“问他,养子还是徒弟?”风见恍然。
“难道你没有在乎的人吗?”风见这样问道。
老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道:“长官问这个,我要是有在乎的人,是想把人也抓进来跟我作伴吗?”
“这个可以谈。”黑田的声音透过耳机传了出来。
“这个可以谈。”风见说道。
此时,明一的手机振动了一下,皮斯克看着记录笔录的女警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明一站起身,他看了眼风见,手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像是在请示长官。
风见反应很快:“你去吧。”
监控室的人开了门,明一走了出去直接进了监控室,他这才接通电话,拇指点了外放。
“小明?”贝尔摩德的声音略有些失真,她问道:“怎么问这个问题?”
“最近有人在跟踪我,”明一这样说道:“我想来想去,只有皮斯克的人有嫌疑,毕竟是我送上路的,有吗?”
“有,”贝尔摩德回答:“先生说,那人代号爱尔兰,差不多是皮斯克手把手带大的,你哥不知道吗?”贝尔摩德自问自答:“也是,你哥对组织里的人际关系向来不关心……”
贝尔摩德声音突兀地消失了一会,应该是她捂住了话筒,声音又出现了:“……”
“稍等,babygirl。”明一单手点了录音:“麻烦再说一遍。”
“哈?”电话那头,贝尔摩德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先生说,那人代号爱尔兰,差不多是皮斯克手把手带大的,他要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处置了,反正爱尔兰也没有多少价值了,该闭嘴的都让他们闭嘴吧。”
明一抬眸看了眼黑田,继续说道:“替我谢谢先生。”
“先生说客气了。”
明一点了停止键,录音片段已保存,黑田扶额。
明一挂断了电话,黑田走到办公桌边,拿起内线电话,吩咐道:“从仓库拿瓶酒上来,爱尔兰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