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观说,“抱着安安去做饭,你要拿她当锅铲用吗?”
“浑小子,整天就知道气我。”程爹大力拍程一观的背,疼得他龇牙咧嘴,“你哥动不了,去给你哥把药端过去。”
“大哥,药煎好了。”程一观扯长脖子喊。
“让你去送。”
“大哥是功体尽失,又不是废人”
程爹脸色大变,眼疾手快按住程一观的嘴,“不许瞎说。”
偷瞟轮椅上的垂眉敛目擦剑的程一叙。
程一观早在程爹手伸过来前就已经避开,“功体尽失而已,又不妨碍他把我按在地上当孙子打。付长宁,别光顾着笑,你也说两句。”
这事儿上付长宁站程一观,“程爹,让程一叙知道‘他确实比别人需要照顾’对他有什么好处吗?不过是一直提醒他自己的无能罢了。”
程爹一想,确实是。他差点儿做错了。但他俩一唱一和一再强调程一叙无能就对了么,好歹避着点儿人。
程一观笑了一下。
付长宁:“你笑什么?”
“笑你无知。要知道,无能的人能把两个你按在地上揍。”程一观说完就觉得不对,“啊不是,他不打女人,不动老头。所以最后被按在地上打的只有我一个人。”
真是个令人悲伤的事实。
冯汝晴扯着脖子说,“程一叙,喝完把碗送到厨房。家里碗不太够用。”
程一叙擦完剑,收回剑鞘里,“好。”
韩飞扛着鸡、鸭、鱼路过大堂,皱起眉头,“我要忙死了,你们居然还在这里说笑。过来帮忙。”
程一观一路小跑,“刮鳞片、放血还是拔毛?刮鳞片吧,滑溜溜的手感我还蛮喜欢的。”
箭师给安安炖了嫩鸡蛋羹,花兰青拿小银勺挖起来喂女儿吃。
吃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差不多不饿了。安安含着鸡蛋羹不吞不咽,在不经意间把它吐出来。
花兰青拿手去接。
不能重新喂回女儿嘴里,扔了又可惜。花兰青反手喂给边上的程一叙,“要吐?你是嫌弃箭师的厨艺还是觉得吃安安的剩饭丢人?”
大风大浪箭师都过了,差点儿被鸡蛋羹噎死。瞪了一眼花兰青,不得不咽下去。
三分之二鸡蛋羹进了程一叙肚子。
饭后。
花兰青在花架子下抱着安安看月亮。
付长宁拿了件披风过来,“最近降温,小心着凉。”
花兰青任她披,披风衣襟上绣着小花,是她的,“妖修不会生病。”
“但我会心疼。”付长宁在他身边坐下,他右手握着一卷信纸,指节间夹了一根毛笔,“要写信?什么时候交的笔友,没听你说过。”
“以前做辅事时,事事留痕,记下过程性资料。上头会定期检查。习惯性拿起笔罢了。”花兰青说,“有蓝极煽风点火,如今虚泽之事甚嚣尘上。他们没有过问一句。”
湖心小筑众人什么都知道,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避而不答。
“你想说的时候,自己会说。我们要做的,就是等。”付长宁说。
花兰青说,“虚泽现世,生灵涂炭,你的脑中应当有相当详实的记载。你不怕虚泽再出?不怕天下人逼你交出夫君?”
“不怕。”只有这一点,付长宁特别坚信,“你说过,只要你在身前,所有风波都不会波及到我和安安身上。”
花兰青松了纸笔,伸手揽住付长宁。
独来独往惯了,从未觉得两个人靠在一起的感觉会如此踏实安心。
“你把邪器童泣琴抱回来。邪器童泣琴对我和蓝极而言是绝对克制,只要我抱琴自封,虚泽绝不会再出。他们也不会找你和湖心小筑麻烦。”
花兰青实力摆在这儿,天下没有人能强迫花兰青做不喜欢的事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放任湖心小筑因他而被拖下水。
经算子绑琴弦都赔上性命,花兰青抱琴自封,结果只会更加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