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算子,天子哥哥的命、小豆子的命、安安的命、一百八十八位小孩的换一口邪器童泣琴,值得吗?”
经算子抿了抿唇,没说话。
蓝极说,“我认为不值得,但人跟人不一样,经算子肯定觉得赚大啦。唏嘘哦,为造邪器童泣琴对一百八十八位孩子痛下杀手、弄死亲大哥,经算子,你治病救人的理想呢?你的医者仁心呢?你修道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付长宁说,“经算子,师兄,回头吧。”
“别过来。”经算子呵道,双手运灵,祭出一把双人高的大琴。
琴乌黑发亮,手骨做身,经脉为弦,落地庄严肃穆沉闷无声。
弦还有一半没有绑完。
经算子手拨弄琴弦,琴音如百童同泣推动空气成一股透明波动扩散开来。所到之处,众人皆受创,呕出一大口血。
付长宁被琴风扫到,胸口骨骼裂开,哇得吐血。
经算子手缩回衣袖里,琴弦腐蚀着他的手指。
不恋战,抱着邪气童泣琴离开。
“我不要紧,追。”付长宁说,“经算子手受伤了,顺着血迹可以找到。”
蓝极和花兰青同时伸手扶她,她一个没挨。两个人怎么回事儿?这么虚吗?瞧着比她受伤还重。
众人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经算子。
经纬楼是经算子的地盘,论藏,谁藏得过经算子。
‘大哥说等我长大就陪我饮酒,可惜他失约了。’
想到这句话,付长宁停下脚步。
花兰青说:“怎么了?”
“我也许知道师兄在哪儿。”
付长宁跑到底下酒窖。
经算子果然在那里。
他拿起筋脉一根一根地往邪器童泣琴上绑。琴弦对他的腐蚀比想象中大得多,衣衫下,半截身体已经腐蚀掉。
这会很疼很疼,没人能忍受。可他似无所觉,一根一根地绑。神色几近于虔诚。
绑完后,极细的手骨摸着空缺一根线的地方,“差、差一根,得去找、找九九重阳筋脉”
他几次起身,但身体被腐蚀得太严重。根本动弹不得。
他的周围,没有杀意、没有戾气、没有贪念,平静得不像话。
反而追捕的程一叙、付长宁、蓝极杀意较为高昂。
对比太过明显,也太过荒诞。突然,付长宁脑子里一直想不通的那个点终于通了。
原来如此,竟然是这样!
蓝极拱火,“经算子,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见过那么多人的死,今天,轮到你去死。”
风凉话十分刺耳,付长宁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蓝极,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
蓝极撅起嘴,语调拖长有几分撒娇,“哼,闭嘴改变不了事实。我知道你生气,但你不去责备惩罚始作俑者,反而要堵住悠悠众口。你是不是过分了点儿。”
付长宁猛地抬头,一双饱含愤怒的眼死死地瞪着蓝极,“过分的是你。如果不是你,这一切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