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长宁心中一暖。
一个时辰的治疗,花兰青掀开帘子,走出集风亭。
湖心小筑成员全到齐,等在集风亭外。由于成员少,只要一个人有情况,湖心小筑必定倾巢而出。
“花兰青,他怎么样?”程爹第一个凑上前问。
付长宁目光灼灼,等着花兰青的话。
“受伤不轻,但都不致命。只是这伤,看起来着实是有些不堪入目。”花兰青取了干净帕子擦手,“与其说夺命,不如说是陈兼云有意挑衅,做给湖心小筑看。”
“我明白。”付长宁悬起来的心终于落地,进去看小断指。
“柿子专挑软得捏,简直欺人太甚。”程爹进去瞧,掀开帘子出来时满嘴骂骂咧咧。见儿子坐桌上喝茶,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很闲?没事儿就去把肉给炖了。我跟你说,小断指赔上小半条命才取回来的蛟肉,炖得难吃你就别回来了。”
程一观无辜躺枪。放下茶碗,“爹,我也不想这个时候在你眼前杵着。只是我肩膀还疼着。而且无边崖镜壁之上活物甚少,我没这方面的经验呐。要是做的难吃,不是糟蹋善意。”
“你那厨艺也不值得珍惜,糟蹋一下怎么了。”
有道理呀。程一观眨巴眨巴眼睛,“那行,我去了。”
冯汝晴眼圈微红,“碎骨断肢,这跟废了他有什么区别。”
韩飞手搁在她肩头安抚,拍了两下。拿起佩剑转身离开。
“你干什么去?”冯汝晴愣了一下。
“找陈兼云讨个说法。”韩飞已经走出老远。
“箭师,拦住他!”冯汝晴道,她跟不上韩飞。
箭师坐在茶桌前,没一点儿要动的意思,“他想去就去好了,有什么关系。”
“话不是这么说的。小断指和陈兼云打斗,说破天了都是私人恩怨。韩飞一旦插手,就代表着湖心小筑正面向息风宁云宣战。”冯汝晴说。
“那又如何。”箭师放下茶碗。碗身被捏出几条细碎纹路。
冯汝晴这才意识到,淡漠如箭师,也一直在憋着火。大家都很不爽。
“箭师,我第一次发现,你也挺任性。”冯汝晴也想快意恩仇,可现在稍微搞不好,就是两个同门的对战。尤其对方还是世间第一大宗门,“你我都没这个权利,得靠宗主定夺。”
宗主付长宁表示,“打吧。”
冯汝晴心中一喜,嘴上仍道,“宗主,这其中利弊你得权衡”
“你刚才不是都说得很清楚了。”付长宁点了点耳朵,“帘子不怎么隔音,都听见了。打,不卸息风宁云一条胳膊,他就不知道什么人该碰什么人不该碰。”
她坐在小断指床边,体态娇小、眉眼俏丽明媚,宛如一朵娇艳欲滴、风姿绰约的牡丹。口中之词却似一把利剑剖开柔软的花瓣。
花兰青抬了一下眉。
陈兼云躺在亭子里,双手叠放在脑后。半睡半醒正在小憩,突然地面落叶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推动着、由远及近贴地袭来。
准确地讲,这是翅膀振动掀起来的风。
“哪里来的朋友,找我何事?扰人清梦,没礼貌。”陈兼云衣袖一划,截停风。抬眼,一双眸子极为锐利。
四周并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封信穿破衣袖钉在地面上。
旁若无人地把信送到离他这么近的距离这人修为不在他之下。
陈兼云打开信。
一封普普通通的宣战书。
就是这落款有些眼熟诶,不就是那天赋很高孩子的宗门叫什么来着想起来了,湖心小筑。
宗门之间的较量,这封信于情于理都得送到宗主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