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蛮横地用正论约束你,像是在锁住一头令我害怕的野兽。
你终有一天会不堪忍受挣脱那锁链,我早已在心中有这样的明悟。只是我没想到会是以那样极端的方式。
英国著名的客体关系理论大师温尼科特曾经说过:“孩子是踩着父母尸体长大的。”——我从没想过这句话里的尸体不是一个比喻。(笑)
也许是咒术的世界让你对生命的感受变得异常——这也不是你的错。在生死无常的环境中,如果不让自己的感知变得麻木,心灵就会无法承受。
亲子关系,是这世界上最亲密也最疏离的关系。你像白纸一样来到这世上,一开始你全然地信任我们,是我们辜负了你的信任。
我们也曾在某些时刻信任过你,你也辜负了我们。
事到如今,你已成年,成为了一个全然独立的个体。既然这段关系曾经给你给我们都带来过难以言喻的伤害,那么就让我们坦然地承认这世界上或许也有关系不那么亲近的亲子。
在如此密切和复杂的关系中,轻言原谅是一件很轻浮的事。我只愿你和你自己的人生和解。
让我最后一次做一个懦夫,为这段亲缘画上一个不那么完美的句号。
祝你前路顺遂,身边有爱你的人环绕。
父、母」
夏油杰把信合上,压在了吧台上的烟灰缸下面。
他面色平静地点了一根烟,点了两次才点燃——或许这表明了他的内心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平静。
在下午无人的咖啡馆,他一言不发地抽完了一整根烟,把烟蒂按熄在了烟灰缸内。
然后他拿起信纸对着光再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用打火机烧掉。
最后他把信纸按原来的折痕重新折了回去,装回了信封,然后把这封长信装进了衣兜里,推开了咖啡店的店门走了出去。
迎客风铃在他身后叮当作响。
他将坐上横滨发往东京的火车,去到他作为一个异类唯一被接纳的地方——咒术高专。
他会成为一名教师,试着和心中的猛兽和平共处,去度过每一个平凡又无聊的日常。
接受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中非常普通的一个,承认自己的庸碌和认知的极限——是成为一个成熟大人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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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中岛敦被叫到了首领办公室。
办公室的窗帘被拉得紧紧的,一点光线没透进来。
威严愈发深重的afia首领太宰治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一脸深沉严肃地看了过来。
中岛敦下意识紧绷了神经,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有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去办。”太宰甚至强调了一遍:“很重要!”
中岛敦屈膝半跪了下来:“请您尽管吩咐。”
“等会儿烨子要去一个地方,你去当她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