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躯壳,假的肉身,就连好看的鳞片都不过一阵青烟。
陆观道咽了咽,星子覆盖他的眼睫时,孟章俯身于他头顶。
孟章变成了一盏滴油的灯。
而星子,便是蜡油。不烫,不暖,冷凉的银河水,滴进陆观道的头颅。
夜空的二十八星宿排列,不远处的烛九阴皱眉。
人面蛇身的烛九阴,不解道:“为着个素不相识,至于吗?”
陆观道:“……”
“不必管他,”孟章的声音开始幽幽然,“先将屋前的雪扫净。”
“是。”
陆观道跟随着话语,在亮眼的河水里,他的心魂开始澄澈。仿佛一下子洗净了六年来的淤泥,仿佛从河底游出,游向了广阔的大海。
银河包容,有万物在河中生长。
陆观道的手浸入星子,他在星子的柔软中,摸到了一样东西。
孟章笑道:“拔出来。”
“好。”
陆观道不作犹豫,一用力,便见有青色的树干,从河流里逆流。
烛九阴:“……你也疯了?”
孟章化成流水,游走在陆观道身边,他笑对烛九阴:“您不是想大闹一场吗?”
“呵,都用上‘您’了,定是不怀好意。”
而那青色的树干愈发拔高,陆观道看着不受控制的“树”生长,近乎是疯了般,长在他的脚下。
等等。
陆观道皱眉。
孟章在他耳边:“斐径缘已走到心识角落。”
一提到斐守岁,陆观道哪管什么青枝树干,只顾着点头。
孟章:“你……”
陆观道也不顾愈发夸张的枝丫,以及那从银河之中露出的一双竖瞳。
“大人快说啊!”
孟章:“你只要拉住这‘树枝’上的白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