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你出现之前,没人发现旺仔有什么特殊之处,你是怎么发现的?”
“慧眼识人。”
“说点我能听懂的。”
“那一夜,老道作画,虎,无论如何都画不出那虎的煞气。”
齐烨竖起大拇指,你属于是写实派的,画之前先给虎削一顿,你让人家怎么煞气?
老道继续说道:“少了那神韵,老道自是弃了画,亭中漫步,思虑着那煞气神韵,谁知回去时见那原本在数着蚂蚁的刘旺似是无聊至极,执笔勾画二三,老道凑近一看,画中虎竟成了下山虎,煞气十足,栩栩如生。”
“真的假的?”齐烨半信半疑:“先不说旺仔会不会作画,就算会的话,两三笔,老虎就变了?”
“你不懂,老道看的是神韵,多少名家画师,半辈子也画不出那三分神韵,刘旺却无师自通,老道心中惊诧,便暗中观望这刘旺,越是观望,越是心惊。”
“心惊?”
龚信没解释,止步转身凝望着齐烨。
“老道不知该如何说服你,不如你先告知老道,为何不允他拜老道为师。”
“这不明知故问吗。”
面对龚信,齐烨也不会虚与委蛇,有什么说什么。
“我也是当师傅的人,你瞅瞅我徒弟喻斌被我使唤成什么样了,大事小事我都差使他,忙的脚不沾地,渴了,没等我吭声,茶端嘴边了,饿了,没等我吭声,饭送面前了,和当儿子似的,我虽然不想,可他毕竟是我徒弟,只能折腾,即便我没主动故意的去折腾他,他作为徒儿也得折腾自己,我都说了无数次让他别那么劳累,他还是如此,和牛马一样,完了还没工资,这不是找罪受嘛,旺仔和我亲如兄弟,他…”
“慢着!”龚信张大了嘴巴:“你莫不是以为这师徒…都如你这般,徒儿劳累奔跑疲于奔命?”
“不然呢。”
“只因如此?”
“是啊,就这个原因,当徒弟不就是遭罪的命吗。”
龚信不知不觉间握紧了双拳,强忍住一巴掌呼死齐烨的冲动,缓缓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深呼吸着。
“怎么还大喘气上了呢,我说的不对啊?”
“你…”龚信睁开眼睛,尽力心平气和,尽量露出和颜悦色但是略显狰狞的笑容。
“不知道世子殿下…可否想过,师者教授文武艺,并非人人如你那般,而是你这当师父的…”
“当师父的怎么了?”
齐烨到现在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其实也不怪他,在他的印象中,当徒弟的都挺悲催。
交学费倒是其次,还得伺候师父,打扫卫生、做饭、遛狗,累死累活,等给师傅赚钱后,还不能要求涨工资,要求涨工资就是欺师灭祖,离开师门就是千夫所指,何必呢。
“看在刘旺的颜面上,老道今日就不行刺天潢贵胄了。”
龚信深吸了一口气:“老道,今日就好好告知告知你,何为师者。”
“说就说呗,你咬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