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你是要我做你的筹码?”
“筹码抑或盟友,孟姑娘有权力选择。”
“筹码和盟友,我孟若渔都不愿做,告辞。”孟若渔提刀起身,准备去叫醒乔若佰他们,一同离开。
“其实吾有一件事方才忘记告诉孟女官了,尘世子此刻也在北羌,但生死安危,吾可不敢保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孟若渔转身,盯着东瑶乌木,未动声色。
“大祭司借太子之口,诱尘世子入局,早早在尚桓之墓设好陷阱,等着将尘世子置于死地,孟姑娘难道忍心看他只身涉险,不去救他吗?”东瑶乌木瞥过来,似笑非笑,“吾再加一个筹码,亲自带孟姑娘去找尘世子,如何?”
“口说无据,我凭什么信你。”孟若渔转身欲走,又被唤住。
“大祭司亲手信笺,要吾派人助尘世子找到尚桓古墓。”东瑶乌木自怀中掏出一封羊皮卷,“孟姑娘可以亲自确认。虽然吾不知晓尘世子为何会与大祭司有深仇,但所言句句属实,姑娘若是不信,日后尘世子遇险,莫要追悔莫及的才好。”
孟若渔拿过东瑶乌木手里的羊皮信笺,说起大祭司的字迹,孟若渔只见过他题笔的“望舒台”牌匾,两者字迹确是一般无二。
孟若渔思忖片刻,应道:“好。我有两个条件,第一,将我的同僚安全送回天彧,一个都不能少;第二,带我去找狄尘,你亲自来。”孟若渔抬手指着东瑶乌木。
“呵呵,”东瑶乌木低笑出声,“孟女官真是越发让吾刮目相看了,本太子喜欢聪明又果断的人。吾自然会陪孟女官走一趟。”
两人的交易达成,却忽然被人打断。嘴角染着血迹的女人擦拭了一下唇边,开口道:“阿木,你说留给母妃的肉身呢?可不许说话不算数,母妃会伤心的。”
接着,女人起身,指着乔若佰:“这个小妮子看着不错,母妃就要她。”
“母妃想要肉身,阿木再给你找,这次不……”
东瑶乌木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女人用手指堵住嘴唇,拉住胳膊,嗔道:“阿木不乖,母妃要不高兴了。”说着,扭过身去,置气。
“与孟女官的交易达成,吾便能让母妃真的重生,何需这一副终将腐败的皮囊。”东瑶乌木轻声道。
“好吧。”女人失落地垂眸,应道。
孟若渔出声催促:“让你的人护送他们回天彧。”
“好,一柱香的时间,吾的人便会来到这里。”
孟若渔得了东瑶乌木的承诺,起身叫醒乔若佰,对尚且混沌的乔若佰道:“若佰,太子会派人将你们平安送回天彧,你们一路小心。”
“若渔,那你呢?”乔若佰担忧地问道。
孟若渔顿了一下,应道:“我要去找尘世子,不用担心我,我很厉害的不是?”孟若渔笑着向乔若佰耍了两下手里的刀,而后扶她起来。
孟若渔趁机不动声色地将一片纸条塞进乔若佰的衣襟,向她眨了眨眼睛,随后转身,让东瑶乌木带路。
狄尘一行人奉皇帝手谕,前往北境边陲寻找于嘉临三年末遗失的神鸟骨骸。当地尽数流传一则传言——神鸟跟随尚桓,与他同葬一处。
狄尘此次来边陲,未与李玦和魏勇征同行,他们另有君命在身,他只领了五名亲卫。
狄尘不惧什么怪力乱神,亦不信得神鸟者王天下的谗言,他不过是想借取得此物的功勋,顺理成章地擢督军一职,从此不再受身份所束,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受命来此。
承阳当地的一个掮客,名为王洄,毛遂自荐,带着狄尘他们前往城郭北五里处寻找传言中的尚桓遗墓。
王洄摇着一把羽扇,一撮羊角胡须伶俐地翘起,身着圆领青灰色白襟长衫,昂首阔步、摇头晃脑地在前领路,许是想仿出诸葛孔明的智者气场,却总褪不掉那四分的市侩气息,不过也狡黠得似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