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逢和?季则声都不?是笨蛋,她只说了几句话,两?人就在脑子里?理清了前因后果?。
可为什么?动机是什么?理由又是什么?
察觉到二人的不?解,公冶嫣忽然笑?笑?:“二位想不?想听一个?故事,一个?在冬日?里?的故事。”
“那是一个?冬天,我的生母带着夫君跨海而来,他们想来这边做生意,挣够了钱再回中原,他们在这里?呆了三年,带着满满一箱珍珠登上楼船,准备回乡。”
“可是他们遇上了即将要登基的太子殿下,也就是我的生父公冶辨。”
“他杀害了她的夫君,将他的尸首和?珍珠一起沉入海底,又将我的生母带回太衍国,不?让她死,又逼她做妾。”
“三年以后,历帝登基,我的母亲也有了我。”
“太衍国的习俗,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个?孩子若是女孩,就会被投入东海祭祀,以求未来百年安泰,我母亲生下我之后一度昏死,却让身边的宫人连夜到宫外抱了一个?男孩,佯装成我的哥哥,免去我祭海之祸。”
“她恨死了公冶辨,一度想杀了我,最后却将我抚育成人,而如今,她神?智癫狂,被公冶辨囚|禁在深宫之中,连我都不?得见。”
“她求我将她放出去,可我只是个?女人,注定得不?到大权,所以我年幼之时就饮药,改变自己的声音,一直以公冶焱的身份活着。”
公冶嫣一直活在公主府,她的美貌人尽皆知,人人喜爱,人人艳羡,连历帝都最疼爱她。
“我孤身入雪域为公冶辨求药,以此?获得信任,再以公冶嫣的名义离间他和?其他皇子的关系,最后用她的死扳倒了我的七弟。”
“如今历帝病重,七弟被囚禁,只差一步,我就能登上王位。”
只差一步,只差最后一步。
她淡淡地说着,没什么情绪,喜怒不?形于色,谢轻逢和?季则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于是沉默下来。
过了半晌,季则声忽然道:“此?道艰辛,若你果?真下定决心,那我们也只能祝福你。”
这是别人的事,又是皇室秘辛,他们也不?好?干涉。
谢轻逢道:“嗯,这种事我们听过便?罢,不?会插手,也不?会往外说。”
公冶焱却笑?了笑?,带着一种往纵世情的狡猾:“恐怕你们不?想插手也不?得不?插手了,我方才话未说完,是还想求你们助我取公冶辨的性命,他活着,我总不?安心。”
谢轻逢却皱起眉:“你如何确定我们一定会帮你?”难道是要以季则声的身世威胁?
但他谢轻逢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被人威胁。
公冶焱却道:“据我所知,公冶辨欲将我投海祭祀未成,又换了一个?新的祭品。”
“那是公冶辨亲妹妹的孩子,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
“男婴的父亲是太衍国的前任大国师,名叫季钦,不?出意外应该是季公子的父亲。”
公冶焱看向谢轻逢,仿佛抓住他的软肋一般:“这样的条件,够不?够谢公子助我弑君?”
谢轻逢微微一怔,目光冷了下来,慢慢吐出一个?字:“够。”
第77章哑巴
陡然被?捅破身世,季则声的身体?也微不可查地僵硬一瞬。
半晌,他又重复道:“……季钦?”
公冶焱点点头:“他是太衍国上一任大国师,可堪天象,修为?极深,云游至此,被?公冶辨尊拜为?国师,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离开,下落不明。”
“若我所料不错,他应该就是你的生父,只是如今已过二十余载,实在?难寻他下落。”
谢轻逢惦记着季则声的心魔引,又道:“那他母亲呢?”
公冶焱摇了摇头:“季公子的生母封号摇光,当?年未成?婚而产子,故而成?为?皇室丑闻,公冶辨登基之后,为?了挽回名誉,夺走她的孩子祭祀,她誓死不从,一怒之下和那个襁褓婴儿一起?投海,等公冶辨找到人时,她已经……”说?到此处,公冶焱看了一眼季则声,才继续道,“已经气息不存,手里还抓着一块婴儿的襁褓。”
“季公子,节哀。”
谢轻逢越听越觉得奇怪:“季钦不是大国师么?这时候他人在?哪里?”把自己儿子拿去投海祭祀,正常人都不会同意吧?
公冶焱叹了口气:“摇光公主有孕时大国师已经离开太衍国了,若非历帝再三逼迫,她甚至不愿意说?出孩子父亲是谁。”
谢轻逢皱起?眉,睡了又不负责,这不就是渣男吗?
只是话到嘴边,他又想起?这人大概率是季则声的亲爹,又憋了回去。
“上次水乡一别,回到太衍国后我又特意留心过皇室秘辛,证实后才同二位说?起?,至于更多的我实在?不知,怕是要亲自问公冶辨才行?。”
季则声静静听完,一时不曾说?话,谢轻逢只以为?他伤心过度,谁料沉默许久,季则声忽然道:“那我的母亲她……如今葬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