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顾西月推开房门,却发现病房里空空荡荡。她望向床头,女人的衣服还放在那。好像是只穿了件薄薄的病号服就跑了出去。
而窗外,寒冬凛冽,北风飘扬。
尖锐的电话铃声打破母女之间的沉默。
清平接起,“你好?”
电话那头,女孩慌乱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清平,我妈妈跑出去了,她身上只有一件衣服……”
我的学委啊
顾阿姨原本是要在这个冬天死去的,清平心里很清楚。
她放下电话,跟谢母说明情况,肿着眼睛的谢母听罢就穿好衣服,决定去帮顾西月寻人。
“清平,你身体不好,就在屋里歇歇,妈妈去给季叔叔打给电话。你放心,人会找到的。”她拉着清平的袖子,声音接近于恳求。
清平看着她,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谢母放下了手,眼圈红得像兔子一样,可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桌子上的病历单小心收在怀里。
玄关墙上插着一个兔子灯,五颜六色发着光。这是清平与顾西月一起经过广场的时候买的。
她们看见一个老头在地上摆了一圈的小玩意。近处有兔子灯,远处还有兔子、乌龟、金鱼。
老头手里拿着一摞圈,又划了条线,说是站在线后扔圈,套中哪个就能把哪个带回家。
一群小孩子把老头围住,她们两个半大的少女在其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顾西月脸颊发红,眼睛闪亮亮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只肥兮兮的蠢萌灰兔子。“它好可爱。”她轻声说。
清平不觉得那只公兔子可爱,她忍不住想起了兔子的很多习性,比如全年无休的发情、爱喷尿、喜欢在瓷砖缝隙打洞。
她打了个抖,走到老头身前买了十块钱的圈,“那就试试吧。”
顾西月偏头亲了她一口,无视周围唏嘘,“清平最好了。”
她踮起脚,瞄准那个灰兔子,用力扔了过去。竹圈撞在兔笼上,被压成一个椭圆,然后弹了出去。
顾西月气恼地跺跺脚,清平长松一口气。
“对不起,”顾西月听见气声,以为她是因为浪费钱而叹息,于是低垂着眼,小声说:“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清平诧异地看着她,半晌反应过来,笑着说:“我只是有点遗憾,那只兔子挺可爱的,刚刚你就差一点就能套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