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玲有个同学,关系一直很好,姓什么来,跟她差不多,有事做有钱挣,没家没男人,去年结婚了,这事你知道吧?”米丽看着微微低头和盛夏说着话的卫桓,悠闲的喝了口酒。“人我知道,结婚不知道,邹玲没说过。”周凯心里有点儿堵。“我们到滨海前结的婚,那大半年,邹玲很孤单,后来,我就劝她,该放下的要放下,有能合得来的,得试一试,她对你,到底是执念,还是感情,说不准,我觉得执念更多。”周凯垂着头,半晌嗯了一声。“邹玲这么多年一直单着,这是小夏说的,她单着,是因为她条件太好,太高,我活了两千多年,跟你们人在一起,也混了一千来年,老实说,真正出色的,女人多,男人少,从前也是这样,象邹玲那样的女人,能跟她相当的男人,少的可怜。”“这话……”周凯一声干笑。“男人最喜欢拿权势金钱彼此衡量,摆个修自行车的小摊,一出门,也恨不能人人称他一句修总,修老板,能比别人多挣个三千五百的,就觉得老子天下无敌,能满天下挑妃子了,呸。”米丽啐了一口。周凯呛笑了。“邹玲单了这么多年,是因为她没能遇到一个能说得来,吃得来,玩得来,两个人在一起时比一个人愉快幸福的人,现在总算遇到一个,你别打扰了她。”米丽看着周凯,郑重警告道。“我……”周凯想说句我怎么可能打扰她,可一个我字出口,后面的话就卡住说不出来了。“你这样的,反正你是打定主意一个人逍遥一辈子的。”米丽杯子里的酒空了,欠身拎过酒桶,倒上酒,又给周凯添上。“对了,我们可能也在这儿呆不长。”“什么意思?”周凯直起上身。“我们都不是人,小夏老家又不是这里的,这事儿了了,大概就得回去了,小夏走到哪儿,我跟老常,还有小火,还有曲灵,就得跟到哪儿。就算没有卫老板这事儿,我们在一个地方,最长也就是十来年,再长就没法呆了,小夏不会老。”米丽眯着眼,她对这桶酒十分满意,真是好酒。周凯神情晦暗,片刻,强笑道:“好象曲终人散……”后面的话,他喉咙哽住了。“唉,就是曲终人散,我们都走了,本来小夏有点儿担心你和邹玲,现在看,邹玲应该不用担心了,至于你,你不用担心,夜夜笙歌,现在凭脸,再过上十几二十年,凭钱,反正你有的是钱。”米丽愉快的抿着酒。“我也累了。”周凯目无焦距的看着远方,良久,低低道。米丽斜着他,片刻移开目光,没理他。卫桓和盛夏东一句西一句说着话,往前走了没多远,就站住,和盛夏笑道:“咱们往回走吧,再往前不大妥当。”盛夏喔了一声,转个身,仰头看着卫桓,犹豫了下问道:“有仇家?很厉害?”“厉害算不上。”卫桓笑意浓浓,不管他说什么,小夏一听就懂。“我只是担心你,你如今不比从前,过于脆弱……”“我不脆弱。”盛夏皱眉道,她抱着炸弹飞出去几千米过,安然无恙。“和人比不算脆弱。”卫桓摊着手。盛夏哈了一声,不说话了,这话也是,人太脆弱了,她的皮实,只是和人相比之下的皮实而已。“那些东西,整理出来很快,不用太着急,这件事,就在这里解决最好,这个阵法能帮不少忙。”在这里,那个谈文在,小火也在,都在他目力所及,这一条,先不必提。“好。”盛夏答的干脆。谈文之前说的,一个月能理出来一点头绪,现在最多一周,就能理的清清爽爽,已经早早超在她的计划之前很多了。“要是有什么事,你看着就行,别乱动,你现在帮不上忙,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卫桓再次交待。“好。”盛夏点头。谈文和邹玲是一对儿工作狂人,埋头在一堆文件报表里,直到过了十二点,才和衣睡在曲灵拖给她们的床垫上。周凯坐在那堆篝火旁,一杯接一杯,慢慢喝着酒,发怔出神。米丽早睡了,老常坐在周凯旁边,一根接一根,慢慢往火里扔木柴。曲灵和小火一个睡成个大字,一个蜷成一团,睡的香甜。盘膝坐在盛夏旁边的卫桓突然睁开眼,看向蜷成一团的小火,小火的尾巴轻轻晃动,片刻,一蓬血雾喷出,血雾落下,一缕红烟飘起,再从上而下迅速凝实,一个一身红衣,艳丽非常的女子从虚空中落下,看了眼小火,再抬眼,就看到了卫桓。卫桓眼睛微眯,满脸讥笑的看着红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