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让这张的脸蒙上哀愁。如是想着,司徒衍的眸光开始变得晦暗不明。这话听来很敷衍。再结合他的神情,沈葭感觉,这仿佛是分手的前兆。不仅她一个人这么觉得,一旁的千寒也是这么感觉的。难道他乌鸦嘴里吐出的话,成了真?沈葭和千寒无声地对视了一眼,仿佛达成了默契。司徒衍不明白她脑中的弯弯绕绕,疑惑地问道:“娇娇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因为我不想见到你,想要你走。”沈葭撇过头,将小手撑在他的胸膛上,让两人保持了距离。司徒衍:“……”女人说翻脸就翻脸这话,还真不是骗人的。“想要我走?”他试探着问。“没错,我一点都不在乎你,你走开……”白净的脸颊上写满了愤慨。司徒衍不知他的猫儿怎么又炸毛了,抚摸过她的发丝,调笑道:“好,我真走了。”沈葭目瞪口呆。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外头火光骤亮。一阵凌碎的脚步声倏然响起。“别走了,你先藏起来。”沈葭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带着他来到床边,示意他藏到床底下,“不然,被仁宜太后发现你,就不好了。”司徒衍有些嫌弃地看了狭小的床底,觉得女人还真是心口不一。“这么担心我,还要我走?嗯?”长指拂开鲛纱帐子,他将她推倒在床榻上,吻落在了她的唇上。渴望窗外,月色溶溶,房内,烛影摇曳,映了一地月华,以及鲛纱帐内的两个人影。帐子由金钩勾至两侧,尾部随微风轻摇。那身火红的衣袍,如一团烈焰,燃高了整个房间的温度。仁宜太后带人赶来,见到司徒衍与沈葭吻在一起的画面时,简直气到吐血。两人亲的缠绵悱恻,亦是难舍难分。司徒衍闯进驿馆,在她面前蒙混过关,又跑到沈葭的房里来,亲吻沈葭,是不是太不将她放在眼里了?仁宜太后挥手示意门外的人不要进来,然后,再是侧过身子,咳了两声。沈葭听到声音,意识到有人来了,慌乱地将司徒衍推开。“太后娘娘,这……”她起身,整理了一番略显凌乱的衣裙,组织着语言,寻思该如何为司徒衍开解。但这夜闯香闺的行径,好像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不用解释。”仁宜太后的声音里,赫然多了些微的怒意,“你们两个,是想要气死哀家么。”只不过,因为司徒衍是晋国的皇帝,她才对他客气些。可一想到,晋宫当年那个毛头小子已经和沈葭把该做的事都做了,她仍然气不过。司徒衍却是一点都不像是做错事的样子,反而意犹未尽地揩过唇角,品尝沈葭留下的甜蜜。“对,我们没必要解释。”他坦然笑道:“但是,朕说过,朕会负责的。”这个时候,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既然两国已是议和,两国联姻也是巩固盟约的好办法。”仁宜太后的喉间一噎,眉间仍有不悦的神色浮现。“葭儿是我们先帝唯一的亲生女儿,哀家不会委屈她去做联姻的事。”沈葭毕竟是女子,少不得有些羞赧。如今,听了司徒衍的话,她的面上流露出浅笑。“太后娘娘,您消消气。”沈葭请仁宜太后坐到圆桌边,为她斟了一杯茶,“我请您喝茶。”仁宜太后不情不愿地接过茶水,落在沈葭脸上的目光,顿时有些伤感。其实,她被囚在晋宫时,也是有一段幸福的日子。当年,沈葭刚生下来的时候,就不像别的孩子那般,哭闹个不停。小孩子闹脾气的时候,她只要拿只拨浪鼓在沈葭面前晃,沈葭就会安静地蜷缩到她怀里。她从皇陵里逃出来后,以为沈葭被烧死在那场大火里,曾一度感到心碎。而后,沈葭尚且活着的消息,又是给她带来了意料之外的惊喜。可这迟来的幸福,似乎并不能留存太久。沈葭见仁宜太后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没想太多。她直言道:“太后娘娘,委屈一词用在我身上,怕是不妥。你想想看,我身为一个如今才被找到的公主,容国百姓和皇帝本来就不太愿意接纳我。而我如果愿意去联姻,他们对我定是会多几分敬重。”仁宜太后本来不愿,再将女儿交到仇人之子的手里。但等她将来离世后,沈葭身为先帝的血脉,怕是会引起当今容国皇帝和其他重臣的忌惮。司徒衍若是真能护得了沈葭,不像司徒章那般混账,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再看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司徒衍矜贵俊美,沈葭灵动娇俏,宛若一对璧人。她不得不承认,两人看起来很是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