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离开上坡村后,徐北一路上没有再耽搁,直奔滟州城,接下来可是策论大比的时间了,关系到敏庆的前程,这可比任何事情都来得重要。
离大比尚有几日,兄弟俩留在家里,一个温习功课,一个在纸上写写划划,在敏庆的支持下,徐北打算将脑子里的想法写下来,到时由四公子看了再拍板。
他上辈子是做物流的,虽说现在也做了些小生意,但还是对老本行最为熟悉,何况后来又被白狐狸调、教了一下,对物流的认识也不是起初那样浅薄了,以为只要拉起一个车队就可以四处折腾了。
来到这个世界三年了,对这里落后的交通与运输深有感触,而且力量分散,使得效率大大降低,如果将这些分散的力量整合一下,在他看来,这应当是件好事,至于有多好,他以为,这就是四公子该考虑的事情了,他只提出一个思路。
驿站、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战马、退役和伤残的将士等等,这些都是可利用整合的资源,徐北一项项地罗列出来,偶尔徐敏庆也从书房里出来换换脑子,过来帮他哥哥参详参详,最后由徐敏庆将他写下来的文字重新誊写了一遍,一份古代企划书便这样出炉了。
将徐敏庆送进考场的时候,花费了徐北无数脑细胞的企划书也送到了四公子面前,为此,四公子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待了整整一天,策论大比期间这可是少有的现象。
策论大比是由萧王爷亲自主持的,可见对此的高度重视,四公子离开书房后便去了他父王那里,将徐北送来的那份东西交给了他父王,就连世子也被他四弟的这番动作吸引了过来。
世子看着纸上的字摸着下巴上的胡渣问:“这是徐北那小子的字?他的字居然比本世子还要好?”不可能的吧,世子本人一手字马马虎虎,现在见了徐北的字大受打击了,在他眼里,徐北可是粗人一个啊。
四公子忍不住笑了:“这是徐敏庆重新抄写的,徐北的字……”四公子直摇头笑叹道,“无法见人。”
世子开心了:“哈哈,我就说嘛,看那小子也不像念过几年书的样子,怎可能写得一手比我还好的字。”
萧王爷恨铁不成钢,身为世子居然这么没有追求,徐北的生平他了解过,那是真的没有进过学堂,可萧诤身为他的嫡长子自幼就开始接受王府世子教育,两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可他的长子却堕落到跟徐北相比去寻找优越感,简直怀疑这个继承人是不是找错了,王府还能传承下去吗?
“你也看看吧,我看徐北这小子挺不错,这想法挺好,你们兄弟商量商量,这事就交给你们了。”身为王爷他能看到那些想法的可贵之处,又可为他们解决退役的战马和将士问题,而且真正落实后,萧王府对北地的掌控力度将会进一步提升,作为掌权者,他看到的不是其中产生的利益,而是各地消息传递的快速。
“是,父王。”
看兄弟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萧王爷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唯一遗憾的是四子身子早年到底亏损太大,于寿数有碍,他恨不得将那位林神医打包送到四子身边,专为他调理身体,可那老小子,萧王爷想起来就要吹胡子瞪眼睛,居然不从,他还不能用强。
四公子也没想到徐北会再次给他一个惊喜,看来也是那些官职都不合他的意,于是打算另起炉灶了,不过这事也的确需要一个能让他们放心又懂行的人去做,也就徐北适合这个位置了。
四公子与世子商量后暂且按下,先等策论大比的结果出来。北地也有科考,童生试院试乡试,但春闱会试就需要北地的举子前往京城去参加,北地的举子到了京城,不是受到京城学子与官员的打压,就是被拉拢了过去,无法真正达到选举官员的目的,于是,策论大比便应运而生。
参加策论大比的有直接从书院出来的学子,也有已考取功名的秀才或是举人,一场场地筛选下来后,最后的大比所有参与者所作的策论都会公开张贴出来,以便让没有入选的学子心服口服。
徐北把手里那份东西往四公子那儿一递就什么也不管了,眼巴巴地天天等在考场外,在他看来,这种考试才是劳心又劳力的事,又反复交待胡妈妈这几天的吃食务必要精心准备,还罗列了几样好吃又补脑的食物。
大比期间滟州城也人满为患,作为北地的头一等大事,四面八方的人都蜂拥了过来,也有那南地的名士闻名而来,因为平时可是见不到柳山长这类人物,借此机会也可以切磋切磋。
而且听闻北地出现了不少罕见的孤本以及江大学士的文集,这让南地的文人都不敢相信,南地偏文北地重武,已成为人们习惯性的认知,南地才是天下文人的汇聚地,就算有柳山长之类的名士也弥补不了北地的缺憾。
江大学士的文集和着述就连南地都见不到,怎会出现在北地?莫非是流放到北地的江家后人拿出来的?怎么可能!江家后人怎可能投靠萧王府!
江大学士的书还没见到,进入北地首先见到的就是用水泥铺成的平整的官道,有几位名士联手而来,耳边听着马蹄踏踏声,看着眼前望不到尽头的路面,皆陷入了沉寂。
“看来传言也不尽皆不可轻信,杜大人可惜了,萧王府……着实出人意料。”
说话者脸上既有遗憾又有隐忧,北地发展的势头越是强盛越是让南地人担忧,一步步壮大的萧王府真能忍受朝廷的压制?一旦战事又起,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