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多问了几句,他就气急败坏地发起火来,要求联邦指挥官马上航舰进行接应,他们舰队的资源损耗过关,需要立即补给。
尽管对此人十分恶劣心,指挥官司还是不得不派出登陆舱,将这只残余的商队连同他们的护卫队一同接到军团舰队中来。
那位大人看来是受了不少的惊吓,一路上滔滔不绝,把负责安排他们的小队骂得狗血淋头。随行的副手和剩余的护卫队员们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一个个都不出声。
但他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个理由,话也差不多就是那么几句,反复一台系统故障的复读机。终于有人听得烦了,趁着自己走到队伍最后,悄悄戳了戳身边的一名认识的护卫队员,压低了声音道:“……不是应该吓破胆了吗?还有精力骂人。喂?”
联邦的这名士兵露出疑惑的神情,终于发觉了对方的极不对劲,伸手拉了对方一把:“你怎么回事?不认识我了?”
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嘶啦”声,仿佛很薄的面料被撕裂一样的声音,有什么东西粘在手上被扯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把那东西拿到眼前——那是一大片薄得近乎透明的皮肤,甚至还完好地保存着五只手指完好的形状,而本来应该是皮肤的地方,这时正被一层细密的鳞片所覆盖,在指尖的位置,则是闪着幽光的兽类一般的爪子。
眼前这一幕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然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
在周围同伴们难以自抑的惊呼声里,他看到那位骄纵跋扈的大人突然住了口,恼怒和恶劣的表情从他的脸上飞快地退却,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变得毫无表情,然后他们所有人都同时转过头来,用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古怪表情盯着自己。
被那种目光所注视的阴森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实在无法体会。
士兵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权,拼尽全力都难以动上一动,后背冒出一层层冷汗。
随即注视着他的那一双双眼瞳收缩成竖立的一线,他们的嘴唇微笑一般缓缓向上翘起,然后嘴角越拉越大,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几乎裂到了耳根处,露出满口锋利森然的牙齿。
士兵的记忆到此嘎然而止。
它们来得比盖瑞预计的速度更快更猝不及防,一露面就气势汹汹。
毕方植入的数据流只是个用来监视的小后门,盖瑞能控制的范围有限,虽然借此强行入侵了一部分智脑,暂时阻止了部分飞船的靠近,但更多的是无法掌控的舰队,而在联邦飞船内的类似情形,正在更多的舰队内上演。
当星系和各联盟的舰队真正见识到那种可怕生物的传染速度时,局面已经完全失失去了控制。
人类的常规防御在这种无形的传播方式下如同一层可怜的窗户纸。即使此时面对它的舰队是各星系的精英,仍然没有支持太长时间就出现溃败。
而此时塞壬堡垒的火力范围仍然没能覆盖到这片区域——这没有办法,塞壬的要塞是基于抵御外敌维护帝国自身安全而修建的防御系统,它的覆盖范围可说是完全到达了帝国的任何一个角落,在帝国领域可以进行各种机动的配合作战。但这只是就它配备的机动武器和战舰而言,塞壬的各个要塞因为体积过于庞大,反而不便于移动。而且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塞壬的智脑在对外协战方面,有着极为严肃到苛刻的条件,盖瑞这一次调用它的部分要塞,实在费了不少的工夫。
这是人类与塞壬的第一次交战,在付出大量的伤亡之后,在塞壬堡垒姗姗来迟的火力打击下,终于将自由贸易星整个化为飞灰。
但事情并没有如同当年的蚩尤e5一般就此划上句点。皇帝陛下将斯塔彻底毁灭的愿望终究是落空。。
斯塔那种特殊的传播方式和生命力,大约只要凭借残余的一点点碎肉,它就可以一次次的死而复生,而在战乱中慌不措路逃走的舰队、有些星系起先不听劝告采样的组织样品,将这隐患在星系中迅速的扩散开来。
在自由贸易星上发生过的一切,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上演。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包括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毫无预兆地变成怪物,而且更令人类绝望的是,它似乎还在不断地进化。
原本令多少星球心潮澎湃趋之若鹜,视为人类将要再次跨时代进化的重要关键的塞壬,最终成为了全银河系所有人的噩梦。甚至有人悲观地认为,人类终将灭亡。
唯一抵御了斯塔入侵的人类阵营,则是另一个同样有着塞壬之名的帝国堡垒。
塞壬堡垒自从贸易星一眯浮出水面以来,果然不负帝国上百载年复一年的大额投入,它在帝国星域之内变态的火力覆盖范围,粉碎了斯塔一次又一次入侵的企图。
然而战争旷日持久,在斯塔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规律中,人们也发现了不少东西。
比如斯塔发动的进攻中,十次有七八次是针对帝国,哪怕塞壬堡垒是它遇上的最难以啃下的一块骨头——别的星系在它面前总难免一败涂地的结局。
即使是这样,帝国之外的星系也并不安全,斯塔完全是把人类的居住行星当作它补充兵力的饲养基地。变成那种受控制的怪物,其实一点儿也不比直面怪物作战更让人能够接受。
而在这些塞壬的感染者当中,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帝国的血系。有人猜测这是因为血系和塞壬同出一脉的原因——或者是斯塔把它们视作同族,或者斯塔无法像感染其它人类一样感染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