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傥静静地看着他,对面前愤怒到脸都红起来的老人无动于衷。
他还瞥了几眼自己旁边的盆栽。
“你知不知晓自己这番举动,是对谢氏多大的不负责?”谢卫国疾声质问,“你这番冒险,简直是把谢家放到c城的案板上给人笑话!”
“谢傥!你这样不负责任的举动,简直是愧对谢家家主的名声!”谢卫国怒道。
谢傥望着怒到跺了几下拐杖的谢卫国,砰砰的拐杖戳到红木地板上的声音,让谢傥忍不住轻皱了一下眉。
孙渡很喜欢光脚在地板上面走,他这样多砸几次,有木屑翘起来怎么办?
谢傥端详着面前的老人,他的怒气都是计算好过的精细,发红的脸,瞪大的眼,痛心疾首的话,没有一样不把他指责为一个不识好歹,不负责任的小辈。
在谢卫国中场休息,捶胸顿足,拍拍胸口,给自己顺气的时候,谢傥才开口说话。
“很遗憾,”谢傥说,他与谢卫国对视着,深蓝的眼正显示着他异国的血统。
“谢先生似乎是忘记了,”他说,“我的全名是,斯坦恩·莱恩·布特。”
谢傥的声音不大,没有和谢卫国一样的高声质询,也没有什么责备指责,仅是简简单单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谢卫国愣了一下,随即一道精光从他的眼里闪过。
“所以,你这是承认自己对谢家不负责了?”谢卫国沉声问道。
谢傥看着他,反问,“何为不负责?”
“自然是大搞一言堂!不管不顾与杜家作对,因为一己之私把谢家置于危险境地!”谢卫国哼了一声,怒斥回答。
谢傥瞟了他一眼,又问,“谢氏即是谢家?”
谢卫国难以置信地看了谢傥一眼,“不然呢??”他诘问道,“我谢家在c城屹立这么多年,造就的谢氏不就是谢家?”
谢傥轻轻看着他,他的表情是不变的冷漠。
“很遗憾,”他又一次说这个词。
“谢先生似乎搞错了,谢氏只是我的私人财产,”谢傥说。
谢傥看着煞红的怒气又爬上了谢卫国的脖子,这位老人这次似乎是真的发怒了,而谢傥就想想是没瞧见一样,继续说,“在我继承时,我的律师已经将谢氏的归属问题理清楚,如果有疑惑,还请去咨询他。”
说完,谢傥打开自己的抽屉,把自己的私人律师的名片递给了谢卫国。
谢卫国气得说不出话,他没想到这个一直以来漠然得看起来不问世事的谢傥,居然是这样无耻的人。他拿手指举着谢傥,气得发抖,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谢傥由着他指着,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在谢卫国理顺了气,正想破口大骂时,谢傥又从抽屉里面掏出一个东西。
他把这个东西拍在自己的面前,谢卫国低下头去看,一瞬间就收了气,把手收了回来。
“在英国,这样拿手指着别人是不礼貌的,”谢傥把黑漆漆的手枪放道到自己的面前,冷冷地说,“谢先生,你的举动已经冒犯到了我。”
暗沉的手枪上闪过几丝来自灯的冷光,刚刚谢傥把他拍到桌子上发出的沉闷声,足以见得它的真材实料。
谢卫国暗恨。
“谢傥,希望你不会后悔!”谢卫国起身,拿起拐杖,拂袖而去。
他走着,背脊挺得挺直,看起来倒是一个有一身傲骨的老人,如果走得不这么快的话。
谢傥没有理会谢卫国的狠话,他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在他面前,谢卫国的话也不过是一个失败者的大放阙词,谢傥并不在意。
他把桌上的手枪和名片都收回抽屉。
事实上,这把手枪里面并没有子弹,他也很久没有用过了。这把手枪其实是他以前满16岁生日时,艾伯特送他的礼物,寓意为荣耀还有传承。
谢卫国走了没多久,周助理又进来了。
谢傥从审批的文件里面抬头。
“先生,关于计划,还是照旧实施吗?”周助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