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晚上的时候,谢傥吃到了孙渡处理的牛排,一碗蔬菜沙拉和玉米汤,孙渡则是知道自己今天零食吃得太多,在晚上就啃了一个苹果。
两人到楼上去洗漱,二楼的书房有一面是联通外边阳台的,从那里望出去,恰好可以看见连绵的山脉,前面的山要矮一些,斜后面的山要高点,两处山都落满了雪,在黑夜的星空下安静得似乎也在沉睡。
“前面的山是loughrigg,后面的山是helvellyn。”谢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孙渡的背后,他穿着睡衣,已经洗漱完毕了。
“它们可真好看。”孙渡回头对谢傥笑着说,随后他不再多看,转身牵着谢傥往卧室走去。
他们两个回到床上,上一次的沃伦诗选还没有读完。
孙渡埋在谢傥的怀里,和以往一样,在谢傥的声音中入睡。
他们已经形成了一种规律,每周的一都要念诗好好睡觉,二四六则是做床上运动,而星期天,则看心情而定。
谢傥看着孙渡睡着啦,也熄灭了灯,准备休息了。
在闭上眼睛之前,他轻轻地把孙渡不小心含在嘴里的一截头发拨弄出来,给他撩好。
第二天起来,他们去了一座名字有些独特的山,叫柯尼斯顿的老人,也被当地人称作老人山。这算是湖区海拔最高的山之一,一直以来深受登山者的喜爱。
谢傥说,他曾经在高中的时候,最喜欢爬的山就是这座老人山。
孙渡就问,为什么呢?
谢傥回答,山上有星星。
孙渡就笑了,他想起以前他和谢傥爬山的时候,谢傥讲的他十岁的时候,独自一人爬山的经历。
“它们在发光吗?”孙渡牵着谢傥的手问。
谢傥牵着孙渡手,他们慢慢地走在老人山地山路上,他们走的是最easy的道路,这条山路已经被成千上百的旅行者踩踏过,道路平整而宽阔,他们两个人拉着手,肩并肩走刚刚好。
“对,”谢傥说,“它们在发光。”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浅薄的笑容,也说不上是笑容。
和他往常一样,是一种更为柔和,放松的表情,只是孙渡愿意定义此为谢傥的笑容。
孙渡笑着看着他,他并没有告诉过谢傥,其实一直以来,他在谢傥深蓝的眼里看到过一片最浩瀚的星空。
那里面,有着最亮的星星。
他们两个走到了老人山的山顶,那里可以眺望到整个尼斯顿湖和尼斯顿小镇。
接下来的几天里面,他们陆续去拜访了克拉默克湖,gurshowe还有其他几座有些绕口,又或者没有名字的雪山。
冬天英国的湖区有一种沉寂孤独的美,白色的雪,碧蓝的湖,和或深棕或枯焦的树木,是这一片湖光山色的主体。但是在宁静之中,也有着生机。树干上青绿的苔藓,还有孙渡和谢傥在山坡上偶尔遇见的三三两两的羊,以及几只被当地居民套上一身圣诞老人装摇尾巴的狗,这些都算作湖区里面隐秘的生机。
在第六天,两人计划回去的时候,谢傥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他的表情少有的凝重起来。
这让正在收拾行李的孙渡都愣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孙渡上前握住谢傥放下手机的手,他轻蹙着眉,担心地看着谢傥。
谢傥摇摇头,“林清清死了。”他说。
孙渡抬眼和谢傥对视。
“看来假期结束了,”他冷静地说,“周助理是要回来加班了。”
暴起(一)
九十六
孙渡和谢傥赶回c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冬天的c城从来不下雪,也不是太冷,气温鲜少跌破0,但是因为在两江交汇处,水汽足,c城的冷就冷得有些独特——冷得有些沁人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