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吃完,傅宗延起身洗碗。
温楚望着他心无旁骛地做这些事,想起远在法兰比奇、如火如荼的政治漩涡,便问他明早回去的打算。
说实话,要不是温楚提起,说完全忘了也不为过——傅宗延不知道自己原本竟是这样的人。只是当记忆复苏,他平静地发现,自己确实是这样的人。
那些要做的事、要担负的责任,傅宗延一点都不在意。
只有他自己知道,前往东区的那个雨夜,心底里到底是什么打算。
——摸清路线,把凭证交给陆昂川,带温楚离开,去哪里都好。
或许在那段失去的记忆里,他也早已厌倦。
见傅宗延不说话,温楚起身来到他身旁,问道:“怎么了?”
他捏着温楚吃饭的勺子,沉默几秒,说:“我明天一早回去。”
温楚笑着点点头。
傅宗延便倾身吻了吻温楚额头。
温楚太累了,后颈的伤口不知道多久才好,他在隐隐的疼痛中睡着。傅宗延一直没睡,连着两晚,他的思绪就像暴雨来临前的海面,风平浪静的,但因为过于平静,倒显得万分压抑。
标记后的情感联系逐渐加深。
温楚梦里醒来,感受到傅宗延的情绪,想了想,忽然出声安慰:“那个时候你一直没回来,我就知道出事了。”
傅宗延没想到他醒了,伸手将人搂得更紧,低头埋进温楚肩窝,闷声:“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找你了。”
“带着你给我保管的东西——他们都吓了一跳。”
傅宗延没立即说话,过了会问:“是不是很害怕?”
温楚摇头,颈间被alpha热烘烘的气息弄得有些痒,他笑着歪了歪脑袋,说起别的:“我觉得我还蛮厉害的。”
闻言出乎意料,傅宗延愣了下,忍不住笑:“是很厉害。”
说完,像是回应,脑子里蓦地冒出一种眼下看来无比陌生的情感——好像怒火硬生生积压在胸膛,只恨不能将人提起来狠狠揍一顿。
傅宗延:“……”
他不是很明白。
“估计以前更厉害……”傅宗延若有所思。
温楚:“……”
温楚想起厄尔西藤蔓峡谷发生的事,半晌心虚道:“还好吧……”
听出他唯唯诺诺的语气,傅宗延没多问,低低笑了。
没一会,困得不行的温楚又睡了过去。
傅宗延还是睡不着。
他觉得脑子十分混乱,情绪也一团乱麻,怎么都找不到出口。好在温楚的情绪也在影响着他,宁静又舒缓,连带拂进窗口的风都变得无比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