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陆昂川正好在家。
他最近一阵都在家。也许是看傅宗延每天到点下班,弄得他也有点无所事事。索性靠回家打发时间。
两口子敲门的时候,他还瘫沙发上看最近的政治新闻。
赫尔辛的中央议会最近出台了一套有关自治州地下交易所的监察令。紧邻西线的费希尔自治州就在名单最前面。陆昂川盯着屏幕上薄淮那张倨傲冷艳的脸,听他嘴里说:“……也希望前线的军官们能以身作则,不要以身犯险,交易不该交易的……”
“骂谁呢……”陆昂川无语。
门打开,傅宗延面无表情地问他有没有吃饭,语气跟今早开会问他流亡政府的交涉文件有没有收到时一样公事公办。
他身旁,年轻漂亮的oga捧着一袋不知道能搓多少个丸子的面粉,十分不好意思地仰面朝陆昂川笑着。
屋子很快热闹起来。
温楚坐在外面一边喝果汁一边看投影上的冷傲oga单手持握一叠政府文件发表新闻讲话,神情憧憬又羡慕。厨房里的,傅宗延负责给温楚搓糯米丸子,煮南瓜汤,陆昂川则手忙脚乱地煎牛排。
吃饭的时候温楚还是很不好意思,和陆昂川说了声谢谢,不过刚说完,他就被陆昂川煎出来的血淋淋的牛排弄得第一次孕吐。傅宗延大惊失色,看陆昂川和他牛排的眼神好像他们是流亡军派来的间谍,十恶不赦。
陆昂川有点歉疚,在温楚去吐的时候,为表歉意,他从冰箱最底下翻出了只羊腿。这次他没有蠢到自己上手煎,而是规规矩矩放进烤箱。只是当温楚被傅宗延抱出来,他神情得意地指着烤箱里正在烤的羊腿——滴滴答答的血水正融化着——说待会吃点羊肉补补的时候,温楚扭头吐了第二次。
于是,站在原地茫然又无措的陆昂川忽然惊悚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顿。
温楚怀孕之后除了睡眠不好,经常感到疲惫,其余一些孕期症状都十分轻。尤其是孕吐。所以这次连吐两次,他还蛮新奇的。傅宗延则不觉得,他觉得陆昂川罪大恶极、天理难容。
就是胃口确实受到些影响。温楚晚餐就吃了三只丸子外加半碗南瓜汤。剩下的全部傅宗延解决。陆昂川吃得小心翼翼,偶尔看看傅宗延的脸色,见温楚吃得差不多,便主动问他要不要看投影。
温楚脾气好,善良又美丽,为了打消陆昂川的歉意,他表现得十分愿意。
可没几分钟,他就抱着毯子在沙发上睡着了。
傅宗延:“……”
陆昂川不解:“oga都这么口是心非吗?”
傅宗延根本不想理他:“你以为都和你这么蠢。”
陆昂川不敢答话。
只是到底没吃饱,睡了不知道多久,醒来的时候温楚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家里的床上。床上的橡木气息十分好闻,温楚抱住傅宗延的枕头,埋头闻了闻。alpha的信息素是他最喜欢的人的。
客厅有人,光线从未关严实的门缝漏进,听声音是陆昂川。傅宗延许久没说话,就听他隔一阵叨个叨。投影也开着,闪烁着蓝色的光纹。时间不早,晚间新闻早就结束,这会都是些蓝底黑字的中央政府文件的实时播送。
下床准备出去再煮几只丸子当宵夜的时候,温楚忽然听陆昂川说道:“……法兰比奇后来怎么说?”
握在门把上的手一顿,温楚朝门外看去。
傅宗延背朝他坐在沙发里,看不到任何面容,只剩alpha宽阔凛然的肩背和微微淡漠的语调:“没有透露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