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先生站到程兮冽的旁边,与他一同仰头看着窗外。厉烬站在外面心急如焚。讲什么讲这么久啊?好在到目前为止,他爸还没有发火。厉烬扒着门缝忐忑不安地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个人。忽然,厉先生举起了手中的伞,而程兮冽依旧面对着窗户,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厉烬的心悬了起来。厉先生的伞是厉家的“家法”,厉烬可没少挨过它的打。伞柄是一枚银质的鹰头,实心的,像个铁疙瘩,上面满是凹凸不平的浮雕,打在身上超级疼。厉烬眼见着厉先生高举雨伞的姿势,十足执行家法的架势,他再也等不下去了,径直冲到两个人中间,把程兮冽一把护在怀里。“嘭!”金属打在肉身上发出令人心惊的闷响,厉烬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程兮冽惊恐地扭头:“厉烬,你没事吧!快让开!”厉先生如同一个执刑的机器,对于眼前的一切没有丝毫的理会,高举起长伞。“嘭!”随着那声闷响,厉烬全身的肌肉全部收紧,咬着牙,一声不吭。程兮冽在怀里猛烈挣扎:“你放开我!”“嘭!”厉烬再次浑身一震,却死命地把程兮冽钳住,不准他逃开。“厉烬!”程兮冽的喊声带着哭腔,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求求你放开我……”“嘭!”……几下势大力沉的捶打之后,厉烬浑身冷汗,几乎站不住,全靠程兮冽用力地撑着他。厉先生若无其事地收回长伞,掸平衣襟,向外走去:“小朋友,别忘了你的承诺。”他对程兮冽说。移情别恋程兮冽抱着厉烬大哭。是痛彻心扉,是撕心裂肺。厉烬的脸色惨白,额头一层晶亮的汗珠,却只顾笑着去擦程兮冽的眼泪:“别哭了,小野o都变鼻涕宝宝了。”程兮冽慌乱地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用袖子胡乱地抹着脸:“我们去治疗中心!我们现在就去!”厉烬按住焦急的程兮冽,柔声地宽慰他:“不用去治疗中心,他那把伞,打人不见血的,我皮糙肉厚,回去擦点药就好了。”程兮冽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用手背狠狠擦去,架着厉烬:“那我们回去,我给你擦药。”返回到宿舍温馨的大床上,程兮冽小心地褪去厉烬的t恤,后背上青紫一片,已经完全肿了起来。程兮冽泪眼婆娑地让厉烬趴好,往他的背上喷着消肿止痛的喷雾,手上抖得厉害,还弄洒了好些。在程兮冽轻柔地按摩时,偶尔会有温热的泪滴落在厉烬的背上。厉烬蹭了蹭头上疼出的冷汗,笑着逗他:“你是怕药效不够,所以再给我加点料吗?”“噗~”程兮冽终于破涕为笑,“那你觉得效果如何?”“嗯。”厉烬点头表示赞许,“冰凉凉,镇痛效果一流。”程兮冽的脸紧贴着厉烬的背,轻轻给他吹气以缓解疼痛,心疼地埋怨:“都姹紫嫣红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厉烬调整了一下姿势,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笑得云开雾散:“没有打到你身上,自然开心啊,身上疼不算什么,心疼才要命。”又一滴泪落到背上,程兮冽撅着嘴嘟囔:“难道打到你身上,我就不会心疼吗?”厉烬微怔了一下,然后慢慢湿了眼角。他伸出一只手握在程兮冽的手上:“我没事,一点儿都不疼,你忘了我是学散打的,挂彩也是常事,就当技不如人打输了呗。”程兮冽转动着手指抠着他的掌心:“要是打输了我还可以帮你讨回来,可惜他是你爸……”“哈哈!”厉烬大笑,“我要替他感谢你不打之恩。”“哎!你别动!”程兮冽急忙制止他,“等下牵动了受伤的肌肉,很疼的。”厉烬忍了笑,侧头温柔地看着程兮冽:“你们到底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要打你?”程兮冽有点心虚地垂下头,低声说:“能不能别问了?”厉烬稍稍靠过来说:“兮兮,我想知道。”程兮冽低着头、撅着嘴,不讲话。“兮兮……嘶!”厉烬抬手去摸他的脸,后背却疼了起来。“诶!”程兮冽看他皱着眉,猛地向前贴去,“你别动,我说。”程兮冽蹲在床边,抚弄着厉烬的头发,声音轻得如同一尾鸿毛:“叔叔并非要打我,他说,你为了我,违背了诺言,理应受罚,只不过,我问他既然因我而起,我可不可以代你受过,他同意了。”厉烬把手绕到程兮冽的背上,用修长的手指摸着他节节分明的脊骨,眼里满是疼惜与庆幸:“看看你,肉都没有几两,不把骨头打坏了才怪,我可不想要个高位截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