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峰想明白了这点,果断告辞,“是,臣侍告退。”赵熙板着脸,嗯了一声。祁峰退后几步,经过顾夕身侧,抬手轻轻拍了拍他肩。顾夕抬头冲他微微笑笑。错身间,两人以目光交换了讯息,祁峰退了出去。在院中,到底不放心,吩咐众人注意听里面动静,祁峰这才出了清溪。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比如外后宫的防卫,要重新梳理一番,比如林泽那里,陛下派人跟过去了,为什么顾夕都回来了,那几个亲卫却一个也没回来。祁峰一边急走,一边皱眉想事情。他对华宫其实并不很熟悉。对赵熙的人也很陌生。他做正君时,手下人很多,分布也广。可现在他做了中宫,反倒在南华没再布置人手。此刻真到用人之际,才显出捉襟见肘。祁峰脑中细细掂量着他能用的,为数不多的人,他得好好筹划一下才行。-清溪阁。随着宫侍们鱼贯退出,周遭安静。顾夕心内激荡,抬头看了久违的赵熙一眼,眸中早蓄满晶莹。赵熙挟着怒气几步过来。顾夕咬唇,痴痴地看着她。赵熙心中似有感悟,仔细打量顾夕的眼神,清澈,温暖,像蕴着星天。“夕儿?”赵熙心中一动,试探着轻轻唤。顾夕含笑带泪,用力点头,“是,是夕儿。”赵熙愣了一下。顾夕拉住赵熙的手指,握在手里,又暖又熟悉,他含泪一字一顿,“是,我,回来了。”顾夕心疼地上前一步,展臂将人揽在怀里。经久不见,他的赵熙,又瘦了,抱在怀里,硌得人心疼。顾夕用力搂紧她,轻声埋怨,“政务如此繁忙?怎么不好好用膳?”赵熙被久违的怀抱揽在怀里,长久已经不能自已,她简直难以置信,却又欣喜万分,感谢上苍,感谢神灵,终于把她的夕儿带回来了。沉睡经年的那个温暖的灵魂,那个沉睡着的温暖的顾夕,终于荡涤蒙尘,终于苏醒。她颤着手回抱住她的顾夕。两人久久相拥,互听心声。赵熙重获顾夕,喜得拉住顾夕不愿放手。再回来的顾夕,和从前一样温暖体贴,但也有了些许不同。但无论怎样变化,赵熙都欣喜不已。拥抱良久,不愿分离。顾夕先支撑不住,也是担心赵熙身体。他微微侧身,揽着赵熙,安置她坐在椅子里休息,他认真地打量着赵熙,“生病了?”赵熙揽住跪在膝前的人,“来,坐过来,见你回来,我的病就好了。”顾夕他在赵熙注视下,一寸一寸缓缓凑近,在她唇边轻轻闻了闻,赵熙只觉顾夕的气息,清新淡淡,在唇边似拂起一阵微风。顾夕一探便知,轻轻叹道,“真是着了风寒了?”赵熙惊奇不已,从没见顾夕这么操作过,“病也闻得出来。”顾夕笑,“病人喝过药,气息中自然有药的味道。熟知药理的人,都可闻得出来。太医们也能,只是……”他顿了下,抬目瞅了赵熙一眼。赵熙笑,“太医凑不得这么近的。”顾夕红了脸,又愧疚地揽紧她,低声,“我从前疏于照顾你……”从前,他只顾沉浸在赵熙的爱里,如今重获,才觉疏于珍惜。赵熙微微叹息,抬手抚顾夕脸颊,“人都回来了,就别皱眉了。”顾夕点头。赵熙安心在顾夕温暖的怀中,完全放松。那个只剩下躯壳的顾夕,终于用他温暖的灵魂填满。幸好,幸好。赵熙由衷感谢上天的眷顾与宽容,容她还能得这片初心。顾夕回身向外面看了眼,果然有太医随侍,药送进来还是温的。顾夕亲手接过来,用小调羹搅了搅,药香四溢。他亲口尝了下,就抬目冲她笑了笑,明亮的欣喜,照进赵熙心里。赵熙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的小侍君,顾夕一举一动,如画恬静,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品鉴瓷器,赵熙沉浸其中,心中无限欣喜,“以后朕的御体,便全仗夕侍君调理了”顾夕被她逗了一句,脸早红了,“嗯,臣侍凑得近……最妥贴。”赵熙哈哈大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顾夕回头去找蜜饯,胸前衣襟一紧,人就被扯回来,唇被赵熙覆住。药香未尽,赵熙倾情吻住顾夕,顾夕伸臂托住她,也陶醉在这儿久违的温存里。一吻,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喘。赵熙目光在顾夕身上游弋,顾夕刚沐过浴,只着薄薄浴袍,腰间系着带子,随性又吸引。顾夕什么都记起来了,自然知道赵熙这眼神的含义。他含笑点头。赵熙失笑。再回来,夕儿真是长大了。她笑着向外摆手,太医退尽。窗外明亮的晚霞射进来,晚风柔柔地从厅堂穿过,夹着竹叶溪水扑簌簌叮叮咚的声音,整个天地,仿佛只余他二人。顾夕缓缓起身退了两步,身后一条桌案,正抵住他后腰。在赵熙的灼灼目光下,顾夕伸手拉开腰间唯一的衣带扣,身上最后一层布料应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