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许其没吭声,自然是不给。这下废话不多说,直接开打。江许其拔剑,李尚年赤手空拳,开头几十招打的是挠痒痒,直到后来,李尚年心乱如麻,只想快点结束,他在与江许其灵波震荡各自分开后,掏出了星宿盘。星宿盘沉寂万年,再次得到召唤。静,星宿天轨各行其道;动,则毁坏霍乱。星宿盘自存世,降过两次天谴。第一次是掌管的天神,第二次则是现在。江许其是凡人之力,何以撼动神力。天空惊雷四起,每一道都劈在空地,迅速向江许其移过来。天谴是躲不过的,江许其被一道雷劈中,火花四溅,再无人影。血丹一同化为粉末,消失不见。霜大人见此状不宜久留,带着薛焕的大音转身遁走。天谴过后,逃的逃,走的走,朝丘操练场上一片狼藉。李尚年的神情晦涩不明,他看着地上死了一片的人,再看看凤凰庙顶上的金碗,因为刚才打雷的原因,金碗缺了角,颜色都暗淡了许多。凤种没练成,让他在天下的人面前出了笑话。破罐子破摔,李尚年也不要风度了,气呼呼地甩袖离去。“九先生。”咕噜咕噜。“回来了?”咕噜咕噜。好像有人说话,不过声音有些嘈杂,听起来忽远忽近,还貌似有点蒙在水里,听不真切。好一会沉默,又听见有人说道:“我猜,也是这个结果。”……“凤种岂是说炼就能炼成的。”“凤种”?有个女人的声音,带着点犹豫和惋惜。“江许其死了。”“生生死死很正常,不必介怀。”“是,九先生。那,他就放那儿了。”谁,是在说我吗?薛焕耳蜗子嗡嗡的,有一点儿头疼,但他感受不到身体的其他部位。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清周围,可是不管任凭他怎么努力,他就是睁不开眼睛,眼前那点白茫茫的云雾就是拨不开。他艰难地转了个边,想换个方向看看是不是外界的原因让他眼睛蒙上了一层雾。然而,他再转,也看不清任何东西。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朝丘吗?疑惑间,薛焕感觉自己被拎起来了,有些摇晃。“你们这些神呐,总是不愿意面对现实,早就该走了。”人声是从头顶传来的,薛焕仰头,一下子掉进了一堆“蓝颜料”里,这“蓝颜料”不知是不是洗净了他脑子里的泥浆,他的眼睛忽然能看见了,还很清明。薛焕有些高兴,但是高兴不久,他发现一个更坏的事实。自己好像被封在一个小瓶子里了。泡在边上的“蓝颜料”根本不是染坊里那种染布料的颜料,更像一种能毒死人的药水。他目光所及之范围,大概能判断这是一个房间,屋子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中间地上,好像插着一把剑。那把剑——薛焕贴近了瓶壁,倏地瞪大了眼睛。他感到一股强有力的热浪向他袭来,把他掀翻。头顶那催魂的声音又响起来,一遍一遍缠绕在他耳边。“一日复一日,现在还存在的,早就不是神了。”尾音落地如重锤,配合着地上那把插进地里的剑,猛地给了薛焕一记重击。薛焕脑袋炸裂般疼痛,也就在这一瞬间,他听见了天宫铃的声音,随后也记起了那把剑的名字。闻惊!脑海里闪现出一幕幕完整的画面,他好像开始想起万年前,那些空白的记忆。他跌入黑暗,在听见了一个熟悉的训斥声后,他看清了那人的脸。隐于老君怒斥:“不要再执迷不悟,一错再错,别忘了你神明之位也是吾等众神赐予的!”薛焕一下子缩进了黑暗中,将隐于老君的脸“踹”向了远处。江别?!薛焕想起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他想找到他,告诉他天界桑池要发生灾难了。薛焕赶去凤凰林,没能如愿见到彦江别。他在屋子里找了,又跑到林子里去找,大声地喊彦江别的名字,林里的鸟兽被惊飞,吓得到处乱窜,还回应似的哀叫几声。刚才隐于老君与诸位神明说的话,他都听见了,这是一场天变,是神灭,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灾难,不动一丝干戈,却能消减数千生灵。他一定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江别,彦江别是凰,他一定能想出办法,就算想不出办法,在灾难来临之前,自己也要跟他在一起。“江别!”薛焕焦急地呼喊彦江别的名字,几遍喊来不见人,便开始胡思乱想凰已经离他而去,凰遭遇不测。“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