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近了,因为怕琴酒发现自己,所以一直在借着人群的掩护往朗姆那边走,就在他的身形被人群遮掩的瞬间,他的视线也被遮住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以为会持续很久的交手就分出了胜负。琴酒抓着白发年轻人的手臂,对方的另一只手却是高高抬起,对准了远方。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在对面的阴影中忽然倒了下去。安室透明明什么也没听到,却又好像听到了“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他的脑子里炸成了一团。耳机的诸伏景光呼吸一紧,像是怕他不明白,又像是理不清现实般地说着:“朗姆……”朗姆……死了?一直保持着神秘,在组织眼里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朗姆,就这么死了?只是这么一枪,快得根本没人来得及反应。白发年轻人出手的时候毫无预兆,诸伏景光的位置比安室透好,从琴酒和那个白发年轻人开始交手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在他看来,这两人实力向相当,一时半会可能分不出胜负。他们打算趁这个机会拿下朗姆,可就在那一刹那,白发年轻人就被琴酒给抓住了。像是对琴酒的近身毫无办法,又像是因为想要击杀朗姆所以避之不及那样,他轻易就被琴酒抓住弱点,掐住了脖颈。那一瞬间,诸伏景光心脏狂跳,几乎要以为白发年轻人会这么死掉,然而枪声很快就响起了,倒下的是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手里拿的还是琴酒的枪。诸伏景光根本就没看到他是怎么把枪拿出来的,就连琴酒本人都没有注意到。接着他用那把枪杀了朗姆。当着琴酒的面。这也太大胆了——!!太疯狂了——!!他怎么敢的!!看着白发年轻人脸上张扬而又畅快的笑容,诸伏景光愣在原地,什么都没来得及反应。脑海中冒出来无数个念头,都不如年轻人脸上的笑容更占据他的注意力,全部的心神仿佛都投入到了那个笑容中,诸伏景光看着笑容灿烂的白发年轻人,脑海中一片空白。组织失去朗姆会发生什么,他们会怎么对待杀掉他们二把手的人,这些诸伏景光都没来得及想。他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的只有一句话,他当着琴酒的面,用琴酒的枪杀了朗姆。他是故意的……诸伏景光心中忽然有个小小的声音说。在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神秘组织里,似乎每个人都带着天然的嘲讽能力,知道别人最不喜欢什么,还偏要跑上去踩一踩,好像这样才能开开心心。诸伏景光看过琴酒被白发年轻人激怒的样子,但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和暴戾的杀气毫无掩饰,瞬间就能把人撕碎一般。然而白发年轻人却丝毫不知收敛,在他爆发出强烈怒气的时候,就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跳到了后面的台阶上。琴酒的拳头从他身边掠过,拳头带起的风呼啸着,在充斥着金属噪声的夜场中都仿佛凌厉得令人脸颊生疼,与他拳头错开的年轻人笑容不减,宛如承受他怒火和暴戾的人不是自己。他脸上挂着轻快的笑容,有些得意地对琴酒说:“帮你解决了一个累赘。”琴酒眼中燃烧着怒火,仿佛根本就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白发年轻人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很多年前,他就是这么解决出现在白发年轻人身边的那个女人的。
那个高傲自大到不知所谓的女人。白发年轻人暗红色的眼睛一直望着他,仿佛才看清他脸上的神色一样:“你怎么好像不开心啊?”——一切就像是在复刻当年的场景。——这就是琴酒当年想说的话吧。在解决了001之后,今鹤永夜在宫野家的门口看到了他。今鹤永夜一直都记得那时的场景,他站在001的尸体上,那双绿眸就那么直直地望着他,像是在期待他的反应。而现在,他也是这么看着琴酒的。琴酒什么也没说,只有越来越强烈,几乎想要把他瞬间撕碎的杀意。今鹤永夜只好在心里叹气,脚步一转,朝着朗姆倒下的方向跑了过去。他看起来就像是要去确认朗姆是不是真的死掉了一样,琴酒脚步一顿,又以更快的速度跟了上去。在黑暗之中开枪,还是没有瞄准就直接开的,这个距离对他来说不应该需要去确认才是。他明明拿着自己的枪,在训练场里打出过比自己刚好的成绩,想到这里,琴酒的眼神再次变冷。看来贝尔摩德的消息没给错,他的手真的受伤了。琴酒的眼神落到他的手腕间,他的手臂被黑色的衣袖遮住,看不出任何异样,然而他拿着枪的姿势又带着微妙的不自然。注意到琴酒的目光,白发年轻人的手忽然一扬。“给你。”他带着挑衅的笑容,把手里的枪抛了过来,那是刚杀死了朗姆的枪,就好像故意一样扔给了琴酒。琴酒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个冷笑。他以为这样就能刺激到自己,让自己失去理智?——果然是受伤了吧?琴酒目标紧紧盯着他的右臂,年轻人却是脚步飞快地朝着朗姆的方向跑去。察觉到他想要做什么,安室透飞快冲了出来。这么说朗姆可能没死?他不知道年轻人的枪法到底怎么样,但他既然过来查看,那么就是有这种可能了,他的身形飞快冲出,他原本就是距离朗姆最近的,这一下正好让他拦在了白发年轻人的面前。他刚刚把枪还给琴酒了,那把带着消音器的枪又弄丢了,现在身上没有任何武器,黑色风衣也轻飘飘的,像是没带任何东西。安室透出手如电,直接朝他受伤的手臂抓了过去。白发年轻人“哇”了一声,像是才发现他一样:“波本?”他略带讽刺地说:“你对朗姆还真是忠心啊。”他的咬字微妙地带着点嘲笑的感觉,在安室透听来就好像在暗示他的身份一样,然而琴酒没能听出来,还有些意外地看了突然冲出来的男人一眼。“波本?”他也发出了和白发年轻人一样的声音,却是带着些许冷凝和疑惑。他出现的时机太微妙了,可以说他是阻拦那个白发年轻人的,也像是要阻拦琴酒一般。琴酒不会放弃怀疑任何一个人,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危险感从身后升起,他身形一偏,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身体飞过,砰地击碎了后面装饰用的彩灯。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身后,双手紧紧握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