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的动作略显急切,一下撞在裴昱行嘴角上。但很快找准位置,触碰熟悉的柔软。裴昱行察觉到他的不安,耐心给予回应。大手扶着伴侣的后脑勺,慢慢安抚。亲吻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言蹊还记得有人在。清洁阿姨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拎着扫把离开。言蹊羞耻地站直身子,认真看着面前的人:“我很担心你。”“我没事。”裴昱行注意到他被纱布包着的手掌,轻轻牵住,眸色晦暗不明,呼吸跟着沉下来。言蹊任由他动作,说:“不严重的。”上了药,一段时间不能碰水,没伤筋动骨已算幸运。裴昱行摸摸他的头,一下一下,极致温柔。他们呆的地方虽然很偏僻,但并非没有人经过。好在离停车的位置不算太远。保镖要上驾驶座,被裴昱行拒绝:“不用。”心有余悸,爱人在车上,开车都不放心让别人来。上了车,裴昱行俯过身子,给言蹊系好安全带,带他回酒店。因为艺人被袭击的原因,酒店的安保都增强了许多。言蹊带来的人,虽然是艺人的保镖,但也不免被仔细检查。不用在大厅这么尴尬的地方,被请到隔壁休息室。裴昱行在里面陪着。经理亲自检查,他当然认得这位大佬,不明白为什么也会站在这里。终于检查完,进了电梯,裴昱行握着言蹊没受伤的那只手,也不在乎监控室里的人怎么看。回到房间,四目相对,情难自禁。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委屈后知后觉涌上来,言蹊抱着裴昱行的腰不说话。男人拍着他的背脊,额头抵在柔软的发丝上,无声地安慰。提心吊胆一整天,只想把伴侣圈在怀里好好呵护。两人无声抱了好久,没有其他动作,就算这样也很温柔。裴昱行牵着小丈夫慢慢走进屋子里。坐在椅子上,捧着言蹊受伤的手,仔细看。“痛不痛?”言蹊想说不痛,但在裴昱行面前不用那么坚强,“嗯。”裴昱行抿着唇,目光落在纱布上面,轻声说:“抱歉。”言蹊捏捏他的脸。裴昱行:“抱歉。”接着,把脸埋在言蹊指尖轻蹭。忽然间,言蹊察觉到一点湿意。他说:“我没事,裴昱行。”但是很快,整只手掌都打湿了。言蹊心中酸涩,安慰:“真的没事。”只是他不懂,他受一点伤,比在裴昱行心口剜肉还痛。言蹊说:“你不必愧疚。”然而他的安慰并没有让男人好受,感觉指尖被越拽越紧,言蹊有些不知所措了。除了在荧幕上,没人见过裴昱行哭过。在裴家时,裴奶奶同他闲聊,提到孙子过去的事情,跪在祠堂里,裴华厚老先生打断三根藤鞭,倔强地咬着牙,冷汗打湿头发,眼泪却不掉一滴。“倔得像头驴,跟不知疼似的。”言蹊低头,亲吻裴昱行的脸颊,说:“我手指痛。”男人终于抬起头来。少见的狼狈时刻。等他松开手,言蹊双手捏他脸:“好羞哦。”裴昱行抓住一只手:“别闹。”言蹊笑笑,胳膊挂在他脖颈,额头相抵。主动去亲吻男人的唇。亲昵过不止一次,却怎么都不会腻。裴昱行一动不动,任由他玩。紧紧相贴,察觉到彼此的反应。男人终于有所动作,情绪慢慢激动。手搁在伴侣的肚子,温柔的大掌轻轻摩挲。言蹊心情经历过大起大落,面对丈夫的安抚,闭眼享受。言蹊主动去解男人的纽扣,被裴昱行抓住,看着他的目光很沉:“手。”言蹊淡淡道:“我是手背受伤了,不是整个人都废了。”裴昱行微微笑,但是不为所动。然后被咬一口,言蹊蹭蹭他:“是不是不行啊?”他听到一声闷笑,接着整个人被抱起。“小朋友,话不能乱说。”…………裴昱行很小心避开他的手,没有激烈的动作。小心翼翼,恨不得融进怀里。很温柔啊,不是那样刺激,也会让人想流泪,言蹊享受暖洋洋的感觉,原来这种事情也可以细水流长,别样的感觉。“裴昱行。”他轻轻喘息,低声喊男人的名字。耳朵被噬咬,接上一个怜惜的吻。……结束后,裴昱行去给他洗衣服。来得太匆忙,言蹊没有任何换洗用品,还好裴昱行有准备一次性贴身衣物,不至于尴尬打光棍。肚子有点饿,点了外卖,是附近的一家24h快餐。不是饭点,商家出餐很快。裴昱行还没忙完,言蹊就接到电话了。为防止私生粉乱入,影视城附近的酒店都不让外卖员进来,言蹊只能去大门口拿。拿起床边的浴袍裹好,他同浴室里的人打招呼:“我去拿外卖。”裴昱行打开门:“我陪你去。”“不用,没多远。”言蹊拿过口罩说:“保安在门口。”裴昱行还是坚持和他一起,但伴侣很谨慎,不让跟着。于是只送他到楼下,目送他过去。言蹊戴着口罩往大门跑,不知道是谁乱扔垃圾,害他差点摔一跤。天气已经很冷了,只穿浴袍有点冷,鼻涕都冻红了,有点后悔没穿外套。外卖被保安代收,没有和外卖员直接接触。
说了谢谢,快速往回走。四周很寂静,脚灯泛着浅黄的光芒,只能看到一点点道路,周围景色都不怎么清楚。回到酒店,裴昱行接过他的外卖,握握他冰凉的手。吃饭时言蹊当甩手掌柜,手受了伤,心安理得接受男人的投喂。另只手还要玩手机。裴昱行眼神警告,当看不见。今天不一样,仗着男人心软,为所欲为。裴昱行默默夹菜,喂到他嘴边。网络上,关于这次袭击事件的讨论还在继续。言蹊问:“于萱的伤情怎么样了?”裴昱行说:“不清楚。”两人并不熟悉,后续人情相关都有王琪处理,不需要他亲自出面。“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裴昱行说:“是冲着我来的。”言蹊不明白。裴昱行说:“正确说,是冲着‘裴嫂’来的。”言蹊心口猛地一跳,瞬间明白。所以那两个人是裴昱行的极端粉丝,于萱被误会成“裴嫂”,替他挡了祸。但也有不明白:“可双方都已经澄清了。”裴昱行淡淡道:“她是第一个,不是最后一个。”警方已经调查出一些东西,这次团伙作案人数很多,受害者并非他们几个,虽然一些艺人没有曝光出来,但都报了警,事态比想象中更加严重。极端粉丝混在里面,冒充“yx”艺人的真爱粉拿到近身的“门票”。于萱比较倒霉,成了那群人的试炼刀。言蹊瞪大眼睛,震惊失语。愧疚感铺天盖地而来,没想到因为他的原因,让各大无辜艺人背锅。顿时连饭都吃不下去了。裴昱行摸摸他的脸:“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言蹊低着头,过了一会儿,忽然说:“我们公开好不好?”裴昱行静静看他,不说话。言蹊抬头,认真看着男人,眼中的星火一如裴昱行初见他时的模样:“我现在的成绩虽然和你还差很远,但我觉得可以站在你身边了。”比预计时间要早很多,他不想牵连无辜的人,也不想裴昱行太辛苦。两人的婚姻,无论是舆论或是生活,裴昱行承受的要多得多。可能会有许多质疑或否定,但是都没有关系了。裴昱行目光落在他身上,淡然从容,什么都装得下。他说:“我只希望你开心。”“开心的。”言蹊说:“裴昱行的合法丈夫,多神气。”裴昱行忽尔笑了:“嗯。”言蹊定下时间:“等演唱会结束吧。”人生第一场啊,并不想过得太刺激。演唱会圆满结束,再公布婚姻,也算爱□□业双丰收。裴昱行怎么样都可以,他尊重言蹊的决定。言蹊凑过来,快速亲吻他的嘴角。裴昱行淡定用纸巾擦掉沾染的油渍。没表情,但眼神看得出来是好心情。期间手机跳出弹窗,是于萱伤情鉴定的新闻。身上受了些皮外伤,右腿轻微骨裂,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算比较严重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进行演艺活动,事业被影响。言蹊犹豫了下,说:“我想去看看于萱。”裴昱行道:“等风波结束,我陪你。”言蹊明白他的考量,说好。然后跟男人说演唱会的准备。“明天要回去,舞台都搭建好了,带妆彩排最后一场。”“手这点伤没关系,倒时候戴上手套,还是酷boy。”“不用担心的,没那么脆弱,一定会完美落幕。”通常这时候,裴昱行都不怎么说话。静静听小丈夫分享一天的趣事。偶尔会被说无趣,其实只是舍不得打扰罢了。吃完饭,言蹊就躺下了。赶了一天飞机,又折腾这么久,吃完饭就很困。原本想等裴昱过来一起睡,睁着眼皮子看他收拾垃圾,晾好换洗的衣服。接着去阳台接电话。不知道是安排什么事情,说了很久,言蹊听着熟悉的调子,昏昏欲睡。裴昱行回来就看见人已经熟睡了。他帮忙捻好被角,看了一会儿床上的人,低头吻吻小丈夫的额头。“晚安。”……第二天,裴昱行被一阵铃声吵醒。怀里的人动了动。伸手立马捂住他的耳朵,裴昱行接过电话。“言蹊,”那头是枫哥的声音,激动焦急:“你被狗仔拍了!”裴昱行瞬间睁眼:“怎么回事?”“裴老师?”听到他声音,枫哥卡壳两秒,整理好语言重新开口:“有狗仔拍到言蹊穿着浴袍从您房间离开,说的不太好听。”何止不好听。直接从正宫身份变成小三,微博已经崩了一轮,程序员大周末加班才恢复过来,词条现在还在热搜挂着。热度比昨天袭击事件还高,言蹊现在正在全网被骂。言蹊醒来时,裴昱行正披着单衣在阳台接电话,手里点着一支烟,没有吸。王琪在那边汇报工作:“第一家爆出来的新闻号已经找到,公关部门正在搜集网上造谣者和传播者,超过五百直接走法律程序。”她说:“热搜我们决定暂时不撤,以免激起网友的逆反心理。”“嗯。”裴昱行语气淡漠,脸色越来越冷:“查查新闻号和哪家公司走的近,相信他们有趣的新闻不少,大家一起看看。”“收到。”有条不紊地安排完,回到屋子看见言蹊正盯着自己。言蹊睡眼惺忪:“怎么了?”裴昱行坐在他身边,揉揉他的脖颈:“你被拍了。”言蹊:?裴昱行:“从我房间出去,穿的浴袍。”言蹊呆滞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