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以为他有什么不舒服,步子都快了两步,“是不是今天被热到了?”宋尔摇了摇头。江柏不大放心的碰了碰他额头,见不是很高才放下心,“那是怎么了?”宋尔轻叹口气,然后把自己从凉席上翻了个面,“我答应了朋友,现在还不能说。”既然这样,江柏也没再问,“那我去做饭,不过……”“什么?”宋尔扭过头问。江柏把帘子拉下来道:“现在早上的时候气温刚刚好,不冷不热,正适合跑步,从明天就开始吧。”宋尔“啊”了一声,愣愣问:“什么跑步?”江柏低头看着他道:“咱们上次不是约定了等天暖和了就开始跑步吗,我去县上的医院问过了,那里的医生也说适当的锻炼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宋尔还是没反应过来,“……怎么就约定好了?”“重点不是咱们约没约定,”江柏捏了捏他细瘦的手腕,“而是你身体太差,需要锻炼。”“可我最近都没再发作过了,应该也用不着吧,”宋尔从床上爬起来挣扎着说。江柏就那么静静看着他、也不说话。宋尔:“……”被这么看了一会儿,宋尔逐渐没顶住压力,“跑跑跑,行了吧。”江柏这才收回目光,“明早儿我喊你。”宋尔苦巴着脸应了声。等江柏出去后,他又趴了下去,闷着脸唔了声,“简直祸不单行。”江柏在门外边听到宋尔的抱怨,目中匀出点笑来。吃完饭后,江柏带着人出了门。宋尔跟在后面,眼睛往下耷着,带着点迷迷瞪瞪的不情愿。“好好走路,一会儿再摔了,”江柏一把拉住他袖子,另一只手把门锁好,“刚吃完饭跑起来也难受,咱们先散会步儿。”宋尔拖着步子“嗯”了声。
说实在话,他还是挺困的,猛然早起了一个钟,很有些不大适应。等绕着村子慢慢走了差不多半个钟,江柏拍拍他的肩,到前面示意他小跑起来。宋尔在原地站定,他闭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气后提了股劲,可才十来分钟过去,就呼呼喘着气停了下来。“怎么了?”江柏折回来问。“我……有点跑不动了,哥哥,”宋尔真不是在找借口,主要是他平时体力就不怎么跟得上,干农活儿也是一整个拉跨,现在大早上持续不停的走半个钟,紧跟着还要跑起来,真的有些受不了。他弯下腰,想蹲那休息一会儿。江柏见状,把他拉了起来,“刚活动完别蹲下,对身体不好。”宋尔借着他的力站起来,只眉还蹙着。他是属于精力不很充足的那类人,活动过后整个人都萎靡了,眼皮直接就黏在了一起,可想到课还没上,只能强打起精神让江柏先送他去上课。等到课堂上了,情况还要糟点。不仅哈欠连天,腿还打颤。更叫宋尔觉得难熬的是,陈月儿没来。这也就意味着不仅是今天,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要一个人要上整个上午的课。不论是朋友的离开、还是之后的课,都叫宋尔叹了口气,他硬撑着把课上完,没等到回家,就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睡了下去。好在江柏因着担心宋尔的状态也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学校。隔着玻璃窗,一下子就看到了趴在老旧办公桌上的少年,侧着脸颊,眉目舒展,一侧脸颊还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看起来睡得一塌糊涂。江柏望着这一幕,就那么突兀的触碰到了盛夏,若不是盛夏,落在宋尔身上的光怎么会那样明亮、那样可爱、那样炽烈。他站在窗户外面,静静看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那看那么久,明明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可又好像独享了两个人的时光。过了许久,才推开门走进去。把叠在办公桌上的教案和书都整理好放进包里,随后又揽住宋尔的肩膀把人背到了背上,一直到了家里,宋尔还没醒过来。江柏给他盖被子的时候,忽然就想到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他背着人回来,等了许久许久,到晚饭都做好了,才看到少年醒来。然后在那个昏昧冷峻的黄昏里,一眼动容。否则他怎么会允许少年一次次的接近。这不得不是个理所当然的故事。江柏想。他笑了下,俯身在宋尔唇上亲了下,便去做饭了。很奇怪,即便是在灶台,男人的眉目依旧别着股沉冷的英俊。宋尔醒的不早不晚,恰好是在饭菜快要做好的时候,他睁眼的时候还懵了一下,等看到熟悉的环境后很快意识过来自己应该是被江柏带回家了,抱着被子缓了会儿,然后从床上爬起来,趿上鞋子,循着声音跑到了堂屋,下意识的找到让自己有安全感的人抱了上去。“哥哥……”江柏搅汤的手指顿了下,他握住宋尔的手掌,微微侧身,“饭快做好了,等会儿就能吃了。”他本意是想让宋尔去屋子里休息,可宋尔却把他抱的更紧了些,“我影响你了吗?”他的脸颊贴在男人背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没,”江柏一面应他,一面扬着汤问:“睡足了?”宋尔“嗯”了声儿,“明天我可不可以不跑步了啊?”江柏没答话。“不是想偷懒,”宋尔用脑袋轻轻撞了下他的背,“我要是跑步的话,上课的时候真的一点精神都没有了,都没办法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