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嗣音检查身体,惊讶道:“你这身体素质真令人惊讶,恢复速度比寻常人快了一倍。”陆嗣音弯唇笑着,打个哈欠,开玩笑:“我有光环。”楚冕笑着摇头,神情无奈:“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静姝睡下了,你想见她吗?”陆嗣音摇头:“不用,明天见也一样,让她睡吧。”“行。”楚冕见陆嗣音醒了才终于松口气,此时困意便铺天盖地袭来,他收拾完东西,揉揉脖子,说:“我走了,有事打电话。”楚冕离开后,周子佩见陆嗣音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皮也睁不开,知道她刚苏醒,精神不济。“继续睡吧,我守着你。”陆嗣音想了想,整个人往旁边挪了挪,拍拍空出来的一半床,邀请道:“你和我一起睡。”周子佩怕压到她伤口:“会挤到你。”陆嗣音坚持:“不会,我很瘦。”周子佩拗不过她,脱下外套,侧着身子躺在她身侧。这个姿势刚好压到他的伤口,他却面不改色,连眉都没皱一下,伸手将陆嗣音揽进怀里,结结实实,没有一丝空隙。陆嗣音困得睁不开眼,意识恍惚之际,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声音小而轻:“周子佩,不要……害怕。”像是用尽了全部意志力,说完这句话,瞬间就熟睡过去。周子佩身体僵直了一瞬,察觉到怀中人呼吸变得清浅绵长,垂眸看着她浓长卷翘的眼睫,心绪动荡了许久才渐渐归于平静。“你这样,如何让我睡得着?”他似感叹道。……第二日,陆嗣音一直没再苏醒,吓得周子佩三番五次将楚冕和陆静姝叫来。“昨晚可能是她潜意识里逼着自己清醒,所以醒了一次,却时间短暂。现在是她的身体在修养,只能等她自己醒过来。”周子佩了解,原来昨晚是她强硬突破身体极限,从昏迷状态短暂清醒。他又想起昨晚昏迷前,陆嗣音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难道是为了安慰自己?周子佩眼角发热,胸膛滚烫,整个人像是去岩浆里走了一圈,心也软得一塌糊涂。突然觉得自己爱她这个人爱的死去活来,也不是没有理由。今天一天,陆嗣音都没再苏醒,周子佩几乎寸步不离,目光也没离开过,一坐便是一整天,宛如一尊雕像。第二天早上,陆嗣音睡了一个饱觉,顺便做了一个梦,再次睁开眼时,嘴角还噙着笑意。周子佩见此,眼眶红了一圈,有种苦尽甘来的意思,勾了唇角:“终于肯醒了。”陆嗣音目光温柔憧憬,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周子佩,我做了一个梦。”“什么梦?”“一个美梦。”这次算是真正的化险为夷,陆静姝为陆嗣音把脉,脸色这才稍稍和缓。她这个身体素质任谁看了都会震惊,陆静姝道:“恢复的不错,过段时间估计都能出院了。”陆嗣音问:“音舞怎么样?”陆静姝说:“她在你隔壁,伤势没有你重,昨天就醒了,今天就能下床了。”刚说着,就见音舞拄着拐,亦步亦趋地走进来,看见陆嗣音的时候,眼睛一亮,扑到她身上,哭得凄惨:“音姐!幸好你没事哇啊啊啊啊。不然,我也活不成了啊啊啊。”
陆嗣音嫌弃地往后躲,生怕被她的鼻涕眼泪粘在身上:“我没事,别哭!”音舞抽抽搭搭,停止了哀嚎。“什么叫你活也不成了?现在这个社会还搞连坐这一套?”音舞说:“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死了,我就跟你一块儿走。”“得得得,”陆嗣音打断:“我们这儿也不兴陪葬殉情这一说。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新社会,大清早亡了。”“……”音舞伤感悲壮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对了,”陆嗣音想起什么,脸色微变:“你们在我车里有没有发现装着一条项链的盒子?”“你是说这个?”楚冕指了指茶几上的东西。陆嗣音看过去:“是它。不知道有没有坏。”“坏了就再买一条。”陆静姝清淡道。谁知,陆嗣音严词拒绝:“不行,只有这一条。”里面可是装了定位器,她要送给艾莉安娜的,若是出了问题,再弄出一条一模一样的,要费不少时间,她还无法保证,这期间有人不会对艾莉安娜动手。陆静姝当即了然,说:“那项链也算幸运,车子都差点儿被撞成两半,它倒是没受一点儿伤害。”陆嗣音这才放下心。音舞大病未初愈,走这么一点儿路,已经是她的极限,被人扶着和陆嗣音告辞,打算回隔壁病房躺着。打开门就正面碰上许广霖,看样子是来看望陆嗣音的。她遮去眼底的一抹异色,说:“伯爵!”“舅舅来了?”陆嗣音听到这里的动静,高兴喊着。许广霖冲音舞轻轻点头后,被身后的保镖推着轮椅进去。他看到陆嗣音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十分憔悴,就心疼不已。“怎么搞成了这副模样?”许广霖眉宇间一派怜爱,抬手抚摸陆嗣音的头顶,心疼地眼眶通红。陆嗣音没心没肺笑着,反过来安慰他:“舅舅别担心,我没事,已经快好了。”许广霖说:“你这么懂事,倒让我更加愧疚了。”“是我没保护好你们。”他声音悲痛。陆嗣音说:“舅舅,这不能怪你。你是不是被戴安娜困在皇宫,不能轻易出来?”:糖果许广霖沉默几息,苦笑道:“你们果然还是知道了。”他继续说:“我坐上伯爵之位后,原本以为掌握了主动权,可以与华国联络,寻找你们的下落。后来才知道是我太天真了。戴安娜以你们的性命做要挟,将我困在一方天地。”陆静姝说:“我们的性命?”“嗯,”许广霖接着道:“戴安娜告诉我,她知道你们的一举一动,时时刻刻就能要了你们的命。”“以我们的死活威胁你,”陆嗣音恨声道:“太卑鄙了。”“不过舅舅放心,我们都不是能被她随意拿捏的人。”身为蝶音时尚且有所顾虑,如今却早已今时不同往日。许广霖说:“我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刺激到她,反而伤害到你们。”便不再妄想回到华国和亲人团聚,原本以为会一生都被囚禁在l国,守着一座荒园。“音音,静姝,能再次见到你们,我很高兴,”许广霖红了眼眶,嘴巴张合几次,才压下情绪对陆嗣音愧疚道:“但没想到还是连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