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肩膀的、不容置喙的力道下成为徒然。“我为什么没有资格?”“我是你的alpha。”江然垂着眸,咬着嘴唇。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含着干涩:“……滚。”你是我的alpha?我的alpha会在离开后弃我如敝履?三年没有音讯?滚吧。江然唇角因怒意和悲伤而发颤,他感受到肩膀处的热度和力道,愈发感到一种愤懑。他猛地加重力道欲起身抬手拍开肩膀上的力道,却突然感到背后脊骨上一道钝痛,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肩膀忽而加重的力道就带着他转了个向,被人压在了吧台上。“……”背后的骨头硌着大理石桌面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受。他咬牙,强忍钝痛致使的生理性颤抖,抬起眸。继而再看清席秉渊眸子时,他便愣在了原地——江然很少见到这样的席秉渊,对方那一双原本应该平静如水的灰眸之中在此刻充斥着许多复杂的情绪。悲伤。江然极少在那双澄净的眸子里看到这种情绪,但他此刻实打实地看到了。他似乎笑了一下,很轻,轻到让人很难分辨出其中蕴含的真实情绪,轻到……江然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其中闪烁的……泪光?那是这样冷硬的alpha会有的东西么?江然在愤懑散去之余,愣了一下。“不肯承认吗?”席秉渊忽而抬手抚住了江然的侧脸,江然直直地撞进了那一双眸不加设防的底部。……他好像突然看清了,眼前这个人,很难过,难过到让江然都有些无端的心疼。“……”席秉渊忽而把头拱过来埋在江然的肩颈之中,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个人高马大的alpha,似乎忘记了周围的目光。也似乎忘了,眼前这个beta,是他已经阔别了三年的,故人。“……你还爱我的……对吧。”江然被桎梏住的腰身一僵。若是彼时彼刻,在海城繁华霓虹的街头,江然会被席秉渊的这句话狠狠触动,最终在心软与自我唾弃中妥协;而此时此刻,他虽然仍不免会因对方的示弱和柔软而心软,但也不会真正地为此而妥协。毕竟他现在……真的不吃那一套了。席秉渊却准确地从江然道肢体反应中嗅到了一丝动摇之意,圈在江然腰上的手收紧了一圈。他在心中当然是怀着忐忑的。此情此景,这样不得体的话到了嘴边,就这么脱口而出了呢。即使是在先前的那一段亲密关系之中,他们彼此也对“喜欢”和“爱”缄口不言,如今乍见,他忽然就,行动先于了思考。他何时是这样冲动的人了呢?曾经现在,也唯有江然,见过他这样的不体面了。他知道曾经他们规避这些问题是因为江然害怕和不愿听到答案,而如今,冷静了过久之后,他意识到其实自己也怕听到答案。江然的身体在僵硬了一瞬之后缓缓放松下来,继而长久地沉默了,久到席秉渊的手都有些僵硬。他把额头抵在江然的颈窝处,阖上眼睛,轻声道:“……你可以说不是。”
我不是在逼你,实话实说也好,善意骗我也好,或是有意骗我也罢,其实你怎么说,我都能接受的。而江然仍缄口不言。太过于漫长的沉默。最后反而是席秉渊先松开了手,直起了身体。关于这个不加思考直接脱口而出的滑稽问题,他在问出口的那一瞬间就没有期待得到肯定答案的希望。他其实没有资格谈及这个问题。那时候他自以为高尚地接受了江然提出的分离,他以为自己的离开会给江然带来好的生活,事实证明,江然在离开他以后生活的确走上了正轨。只是他那时又做不到高尚了。他的高尚早在那些悔不当初的时刻如见了鬼一般消失了。他知道如今困住他的其实不是江然,反而是他自己。“……抱歉。”席秉渊在松开江然后退开了两步,他垂着眸、似乎笑了一下。“我失言了。”一个近一米九的alpha,此刻身上却流露出一种脆弱的气质。“……我还有事。”江然打断了他欲言又止的叙言,率先在唇角扯了个笑,草草地转身离去。他是如今先甩开席秉渊的人,却硬生生像是落荒而逃一般,叫人看出了些狼狈的姿态。席秉渊。是的。即使事到如今,我也无法否认,我还爱你。其实你走的那一天,我去了机场的。虽然犹豫再三,但我想,无论如何,至少我要来送送你,亲眼见你离开。“所以那天你去机场送他了?”他依稀记得陈橙听他说完后露出了个觉得离谱的表情,席秉渊走的那一天也是江然正式接手望江的那一天,他记得江然是迟到了,惹得他父亲不满了。最后竟然是独自一人去了机场送行?不怕藕断丝连?“嗯。但他没看见我。”“……那你还去做什么。”江然笑了笑,心底弥漫起苦意,只是扯起嘴角,没有回应。我去告别我的爱人。“……没什么。”江然没有回答陈橙的疑问,他只是笑了一下起身,“都……过去了。”因为我知道我还爱他,未来大抵也还会爱他,但我也知道我不会再傻傻等他。而他,也应当是,不会再等我了。所以,要好好告别啊。--------------------两位开启全新人生我终于再见到你席秉渊掐了夹在指尖的烟,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身向室内走去。alpha的背影宽阔硬朗,气质冷清贵气,周身控制不住散发的颓然惹得路过之人一片侧目——这样英俊的alpha也会露出这种黯然神伤的落寂之色吗?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他受情伤?席秉渊半阖的眸里噙着半分隐匿的烦躁,他仿佛可以预见过会儿见到自己恶友后对方面上幸灾乐祸的表情,但他如今也无惧对方的折煞。沈臣豫是他回国后约见的第一个人,今天本只想与对方简单聊聊不见的三年,老友重逢里酒精当然是必不可少的,而嘈杂的环境也相当合适,所以干脆由着沈臣豫的意定在了责怪地方。只是他没想到,今日居然会提前遇见这场倾诉的主角。于是便更适合倾诉了。席秉渊果不其然远远见到沈臣豫正握着酒杯靠在沙发上,眼神玩味而好奇地看着他来的方向,还隐隐带着些不满,是等了他很久以后会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