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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9(第1页)

费薄林,不是说好接我回家?”那些文字像一座座千钧重的大山压在费薄林的心上,又像一双双赤裸裸又血淋淋的手,撕扯着他宽慰自己的借口——温伏过得不好,一直都不好,一点也不好,每一天都不好。他把温伏放入一片满是希望又看不见希望的黑暗中,自己在外守着自以为是的那点念想奔波忙碌,年华似水,温伏却画地为牢,固执地困守一五年的冬天,把自己禁锢于他精心编织的那一句谎言。他说要接温伏回家,温伏就夜以继日地等他八年。到头来在川西这个不知名的酒店,这个下着鹅毛大雪的夜晚,温伏用生疏的马技穿过重山,听到费薄林亲口承认当年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谎言。他的等待有没有尽头原来全看费薄林何时宣判,只有费薄林判定自己功成名就,温伏才有权利迎来他们的重逢。他每天都在为见到费薄林而准备着,就像今早学了三个小时马术,入夜听到费薄林到来的消息,立马就敢头也不回地骑着阿尕家的小马穿过十里风雪赶来见面。可费薄林过去八年分明有数不清的机会接他回家,却一次也不肯见他。是他先不要他的。温伏彻底明白了,他一贯淡漠冷清的脸上迸发出一种歇斯底里的愤怒,携带着过去八年都被蒙在鼓里的恍然,伴随一个又一个扔到费薄林身上的雪球爆发开:“是你先不要我的!”他怒吼着,一声又一声,吼道喉咙嘶哑,街道回声阵阵。如果周纪或者任何一个在这八年间与温伏相识的人站在这里,都会震惊于温伏此刻表露出的激动神色,这些年温伏像是公司最得心应手的机器,永远都能转动,永远光鲜亮丽,永远都不用休息,但也永远都没有情绪。温伏是最漂亮的机器人,没有需求,没有情感,公司下达商演的指令,他能在下一刻立马动身,他比团队任何一个成员都乐于去往不同的城市,可没有一个人知道原因。中国那么大,他找费薄林找了六年,找不到就准备去国外接着找。温伏以为是自己的脚步迈得太慢,没想到是费薄林不想见他。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是你先不要我的!你不要我!你不要我!”喊到嗓子彻底哑了,泪水糊了满脸,费薄林上前把他抱在怀里,嘴里不断道歉。温伏挣扎似的拳打脚踢,他的理智和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溃不成军,哭得头脑发白,上气不接下气,连指责的话也难以组织成句,只能一遍遍崩溃地重复:“两千八百九十二天……两千八百九十二天!费薄林!我一天也见不到你!我一天也见不到你!”他数着日子期待见面的人,原来从一开始就不要他。每一声哭喊都成了凌迟在费薄林身上的刀刃,一卷冷风自他的头顶掠过,把温伏身后树枝上的最后一点枯叶吹落下来。费薄林的脸上笑意全无,任凭温伏如何在他怀中反抗踢打,他都不松手。半空中飘着一缕冷气似的白烟,温伏的拳头狠狠锤在他的胸口,他仰头承受着温伏的每一拳发泄,可没几下温伏就不再用力,只是抓着他的胳膊埋脸在他胸前放声大哭。直到温伏哭累了,浑身哭脱了力,从他怀里滑坐到雪地上,费薄林蹲下去,半跪着把人搂住,听见温伏的哭声逐渐小了,闷在他胸膛,瓮着声传出来,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泪水很快洇湿了费薄林的西装马甲,寒风逆着哭声钻进温伏干哑的喉咙里,费薄林按住温伏的后脑勺,微微侧身,挡住了八面来风。如果说在酒店看见那五百多封信带来的冲击叫费薄林痛彻心扉,此刻温伏的哭号响彻耳畔,犹如那几年孤苦生活的佐证,每一秒都在提醒他自己昔日对温伏犯下过长达八年的以爱为名的抛弃,换来的结果只是二人如今的遍体鳞伤,费薄林几乎心如死灰。“对不起,小伏。”费薄林低头用嘴唇触碰温伏柔软的发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连最简单的一句“不是故意”的道歉都没资格说出口,只能一遍一遍抚摸着温伏的后脑,偏头去蹭温伏冰凉的头发,无措地不断重复着最简单的一句“对不起”。温伏的声音渐渐止了,他从费薄林的怀中抬起脸来,视线掠过费薄林下巴上的伤疤,仰起脖子看向夜空中满天的大雪。八年前的冬天,他也是这样仰望着漆黑的苍穹,渴望能等到一只从远方赶来的蝴蝶。温伏对着天空看了很久,忽然明白了那年汉江边他目睹那只蝴蝶的冻毙——信物本身的死亡就是费薄林带来的消息。高原地区的寒风呼啸在这个夜晚,他睫尾处的泪水快要冻成了冰,费薄林的衬衫袖子摸上去寒凉无比。温伏开口,说出这辈子对费薄林讲过最重的话:“费薄林,我讨厌你。”他说完,一把推开费薄林,转头起身朝酒店马棚的方向走去。费薄林拉住他:“别回去。”温伏毫不留情地甩开费薄林的手,继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费薄林的手被甩开后又伸过去,却不敢抓住温伏。“妹妹。”他欲言又止地喊,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别回去。”他对着温伏的背影低声说:“……别让我担心。”凌晨高原温度极低,尽管他们此时是在山下,风雪的力量依旧不可小觑。温伏冒雪而来本就危险,如果现在连夜回到山上,发生任何意外后果都不可估量。可现在费薄林的话在温伏耳朵里最不中听。他越是挽留,温伏越是要走,温伏巴不得自己今晚死一死让费薄林就这么后悔一辈子。可他也就是这么一想,真要这么做,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完。八年都过来了,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费薄林了,他倒是先死了,这很划不来。于是温伏停下脚,侧身回头看向费薄林,说出口的话伴随呼吸一口呵出来在嘴边变成白气:“韩国的冬天,每晚都是这样的大雪。”费薄林的手放下去,他知道温伏要说出有一些让两个人都伤心的话。就像一把铡刀总要落下来,落到他心上,把他伤得皮开肉绽,让温伏把这八年的委屈慢慢跟着他心口的血一起流出去才好。“我在那里一个人过了两年。”温伏说。“费薄林,你那时候怎么不担心?”费薄林的手在腿边握成了拳,他和温伏隔着几米的雪地对视着,温伏没有转过身,只是这么侧头望着他,两个人在这一瞬仿佛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的敌人。他也莫名有些委屈了,温伏记恨他,记恨他把自己抛下,于是凭着这份记恨给他安上了莫须有的无情的罪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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