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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第1页)

他翻了身,窗外已经大亮,几只鸽子在窗外台沿咕咕地叫着,给清晨一点讯号。几只鸽子在外面正好奇地看着他,其中一只转身尾巴扫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小头爸爸起床在院儿里踱步,白底蓝格子衬衣和西装裤衬出他完美的身形。「你怎么啦?怎么和儿子说句话还这么扭扭捏捏的?」杨燕拉上窗帘,晚上虫子只要看见灯光挤破脑袋撞得头破血流都想靠近灯光一点点。

「我——我哪儿有?」他极力分辨,耳根变得通红。

欧阳诗也不跟他爭,走到床的另一边趴下把手伸进去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滚进去的玻璃杯拿了出来,「没有就没有吧!脸红干什么?」她带着戏謔的口吻说,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脑袋真的越来越不灵活了!」

他原想再跟欧阳诗爭论几句,转念一想觉得和自己的做法不相符合,就回到床上怏怏睡下。

此刻小头爸爸站在花架旁,看着灰濛天空飘扬的五星红旗发呆,一面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感到欣喜,一面又觉得太失面子。

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响起,第一遍没有人接,响第二遍时方寸久披衣起床,打开门欧阳诗已经拿起了电话听筒,「爸——」是远在厦门的祖父打来的电话。

欧阳诗听着,並没有说话,点了几下头后换右手拿着听筒,方寸久放轻脚步走过去,还在厦门时他每个月会去爷爷奶奶家待上两天,都说爷爷是个老顽固,奶奶是个精算子,这点他完全没意识到,至少他们对他是大方的,故而心里对他们还是存着好感。

欧阳诗面色凝重,每次只有在即将见到奶奶时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掛断电话,她一脸严肃地在近旁地沙发坐下,「奶奶要来啦?」他坐在欧阳诗身边问。欧阳诗扭过脸,轻轻抹了把眼泪,方寸久察觉到异样,又轻声问,「是不是爷爷——」一句话问出来,欧阳诗已经泣不成声。

第一次,方寸久的奶奶接了电话,问了小头爸爸的情况,末了说「诗诗呀,再过两个月是你爸的生日,和建中带着久哥儿回来看看吧!別看他嘴里不说,想你们想得很吶,有时候一个人站在窗户边抹眼泪呢!」前三个字就足以让她泪如雨下,这么长时间来,老人对她的称呼不过「她」,「你」这样的人称代词,吝嗇得连「孩子他妈」都捨不得说出口。她作为一个独立的称谓出现在她口中,就像封建时期给女子解了待字闺中,贞洁烈女的枷锁,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忽然觉得这么长时间一直以来就是在为得到这么亲切不矫揉造作的呼唤而努力着。现在看见了时间的漫无边际,心里充斥难言的温暖和感动。

「你妈怎么啦?」小头爸爸快步走过来问,方寸久摇头。

生活中哪有那么多需要矜持的时候,该笑就笑,该哭就哭,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死结,需要的的时间的淘洗和雨水的冲刷,如果不能等待也无法承受,能放下的就选择放下吧!

第127章且行且珍惜

「小头爸爸!」叫了几声没有人应,「方建中——」老好人拉长嗓音叫,没叫出来方建中,倒叫出了负手在身后的章医生。章医生很少这样走路,因为他认为这样走路会让他好不容易借用衣服藏住的肚子突显。以前的章医生不觉得自己的肚子大,只觉得每个讥笑別人是胖子的人都缺乏基本的素养。现在他和又瘦又小的光头强走在一起,会觉得自己略显高大;看见身材匀称的凌楼,一开始会安慰自己谁没年轻过?直到看见白老师,不爭气地稍微有了点自卑感。他为了冲刷潜在的自卑感,也开始背着手走路,以示他的长者风范。

「应该回来了,昨晚他们家的灯亮了!」凌晨章医生起床上完厕所后想到章立早在院子踱步的习惯便去看了看,他怕孩子真的是梦游。没看到章立早,倒看见了方家灯火通明。

他放下向后背着的手臂,觉得有些酸,就提着手臂甩了几下。甩着肩部的关节处发出几声脆响,就象徵性的意思几下就住了手。

老好人看着飘扬的国旗,「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看着章医生,「章医生,您是医生,他昨晚手术后,会不会把以前的事儿都忘啦?」

「应该不会,他没有手术时以前的事儿都还记得,只是举动变得奇怪而已,现在他做完了手术,应该只是变得正常了!」

老好人收住担心的神色,「那就好,要是都忘了就麻烦了!」他也害怕小头爸爸把自己忘了,要是真忘了的话留下的残局又该如何收场。

「章医生今天不用上班?」他抬头看了眼还掛在东边的太阳,又看了眼屋檐在地面的倒影,推测时间还停在上午十点左右。

「今天我轮休!」

他收回看水泥地面的目光看着章医生,「有固定的工作就是好,会一门手艺也好,早知道现在这样活着,凌穹爷爷那时候逼我去学木匠我也就去了!」他时常会想是由於年少轻狂还是其他原因,年少时总不愿听父母的话,总喜欢跟他们对着干,以为他们只是在按照他们的意愿在教育儿女,从来没有徵求过儿女的意见,没有问过儿女的想法,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也是用心良苦。按照父母的意愿将来有一天过得好了念着父母的好,同时也赞赏自己的明智;过得不好责怪自己抱怨父母,谁又能预知未来,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呢?所以说到底父母难为,子女难做,但是还是有那么多人选择成为父母,有那么多人想做父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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