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心求死,南荣景须却不能下手,他知道,剑横当时,便会被赵昂乱剑砍死。
赵昂步步逼近,身后兵卫紧紧跟随:“束手就擒吧南荣景须,南荣府已被牢牢包围,你活不了的!”
鲜血沿着剑身滑下,染了无天精绣的衣领,他侧眸看在南荣景须脸上,他们之间何其了解,他知道,此时的他,已然心如乱麻!
欧阳夙亦是敏锐之人,见南荣景须乱了阵脚,他虽双手被缚,双脚却依旧灵活,南荣景须后退到他的身侧,他忽的起脚而去,南荣景须手腕生疼,震落手中宝剑。
宝剑在空中盘旋,赵昂点足而起,握在手中,南荣景须尚未回神,剑刃已然在喉!
一切急转直下!
无天闪身在欧阳夙身边,纤纭连忙奔过去,解开欧阳夙与无天手上绳索,与欧阳夙脉脉相望,仿佛相隔了一世那样长!
“莘儿……”红绸亦连忙奔过去,几乎忘却了所有,此时此刻,她只想抱紧自己的孩子,十几年前的血光犹在脑海,未能将莘儿救出,一直是她心内的隐痛。
忽的,颈上一寒,向前而去的身子被牢牢禁锢住,红绸回眼一望,只见一男子粗长的手指握紧长剑,横在自己喉间,那男子疾声道:“放了将军,否则……要她的命!”
副将潘瑜,对南荣家忠心耿耿,纤纭认得。
“潘瑜,放了我娘!”
无天更是再熟悉不过,他知道,潘瑜是肯为南荣家赴死之人。
潘瑜冷笑道:“二公子,将军待你不薄,却不想你恩将仇报!”
“待我不薄?”无天冷眼看他:“先灭我满门,再抚养我长大,只恐怕他等的便是这一日,可以用我来威胁可能回来报仇的姐姐,哼!如此‘情义’,我真要‘多谢’他了!”
红绸怒目望着潘瑜,冷冷一哼,转眸看向无天,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眼神温润如水:“莘儿,你已叫了我一声‘娘’,够了!”
话锋不对,纤纭与欧阳夙同步上前,却只见红绸反身而去,紧紧握住潘瑜横在自己颈间长剑,鲜血霎时飞溅,染红青白砖地。
“姨娘……”
“娘……”
一声声疾呼,红绸却有一丝笑凝在唇角,她望着潘瑜惊异的眼,狠声道:“我们……我们沐家的人……都不怕……死!宁死……不受……不受威胁!”
潘瑜被震在当地,一动不动,南荣景须亦被眼前血光震撼,眼底忽的闪现当年血光漫天的夜晚,萧涟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如红绸一般,如此慨然,如此决绝!
他突地仰天而笑,笑声响彻天地,却凭显得孤冷。
“赵昂,好个赵昂,好个运筹帷幄、步步为营的皇帝!”
南荣景须目光森销,绝狠的眼神,有万分不甘,赵昂只是横剑望他,冷冷的、淡淡的、毫无情绪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