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笙低眉不语了。
“难道他……”
“不,他很好。”妘笙抬起头来,“只是……我不想要……或许是怕。”
“怕?”慕容皓不解,为她添了茶,待她说下去。
妘笙轻轻一叹,看着外面风听雨住行人渐多,思绪便也烦乱起来。过了半响她才道:“人总是会变的……与其留在那里等着容颜枯萎,倒不如出来寻一个海阔天空。”
“这不像你。”
妘笙笑道:“如今,越发不知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了。”
“若不嫌弃,到我住处,我听你说来。想必比那说书人讲的要好。”
“怎会有那个好呢……故事总要说得好听的,真要去经历了,远不是那么回事儿。不过我倒是想去你那里坐坐。这些日子亦不知你过得如何。”
“我……大约是好的。”
慕容皓招来人结了账,带着妘笙转到楼下,二人也不坐车,只沿着才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石板路向前走着。一路无话,只是各人心里都生出许多感慨来。就在这时一匹枣红色的马打南边而来,那马上是个身着鹅黄色衣裳的女孩。妘笙与慕容皓让到一边,却不想那女孩就停在了他们面前。
妘笙抬头看去,只见那女孩眉目如画,虽还有些稚气未脱,但在这天气里见着,倒是越发让人觉得像是一场春风吹来,吹开了柳梢上的那一抹鹅黄。
那女孩看了看妘笙,又看到是慕容皓,也不说话,只冷哼一声又策马而去。
“好生奇怪的女孩。”妘笙看着那女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再回头去看慕容皓,只见他面上尽是无奈。“这时怎么一回事?”
“她是黎阳守备郑卓德的女儿郑爽。”
妘笙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慕容皓笑道:“你怎知道得这般清楚?”
慕容皓轻咳一声,不予理会,只向前走去。妘笙便一把拉住陆琣,示意要他说个明白,陆琣苦着脸看了看慕容皓的背影,大着胆子在妘笙耳旁说道:“主子在黎阳城也是有些名气的才子了。这郑小姐嘛……如今也未婚配……”
陆琣没点明什么,但很多事情不用说那么明白别人也能理解。所以妘笙听完后点了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还不快些,不然天黑也回不去了。”慕容皓回头招呼道,却见妘笙正对着他笑得一脸诡异。他看了看陆琣,索性转身不再等他们。
慕容皓的宅子布置得很清雅,当初离宫的时候,妘笙特地让他们多带了些银子出来,慕容皓还不愿要,只是到了如今他也才知道银子是何等重要的东西。
“我竟想不到,你会去做生意。”妘笙不可置信地听着慕容皓讲述这些年的过往,“我原以为你会放浪于山水之间,不问世事。”
“想要如此风雅,也得要银子。”慕容皓此刻倒也从容,“便是今日泛舟湖上,若无两银子,面上断寻不到那一份清雅的。故而有时候想来,真正让人感慨。”
“是啊……最是风雅事,也需金银垫。”
“你呢,这些年是如何让过的?”慕容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