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寒龄才缓过劲来。胸腔内的悲痛和酸楚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包围。她难以想象陈郁宽居然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为她做了这么多。甚至在前途面前第一时间考虑的也是她。寒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到最后直接双手捂住脸痛哭出声。他的爱如此热烈、真诚、坦荡。无论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还是她看得到的地方,他一直都在爱着她。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的爱、他的偏爱,到今天还是只给了她一个人。想到这儿,寒龄内心竖起的那座叫理智的围墙,至此全部轰然倒塌。她做不到对陈郁宽的爱视而不见。也无法说服自己不去爱他。既然这样。她决定丢掉理智,再任性一次。傍晚时分,寒龄坐在那家和陈郁宽第一次重逢的清吧,点开了他们共同在的聊天群。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疯狂地想跟他见面。她在群里疯狂艾特陈郁宽,除此之外,一句话不说。庄棋他们都纷纷问她怎么了。寒龄也不说话,只是一遍接一遍的艾特陈郁宽。他不回,她就疯狂艾特。终于,在清一色的艾特中,陈郁宽回了两个字:[在哪。]寒龄几乎是瞬间热泪盈眶,她擦了下眼睛,认真给他回:[第一次见面的清吧。]关掉手机,寒龄倒了杯酒,静静等着陈郁宽。她知道他会来。因为他说过。只要你想见我,我就会来找你。或许是酒精上头,过往的回忆在这一刻一并涌了出来。好的,不好的,难过的,高兴的。所有的所有,与陈郁宽有关的一切都充斥在脑海中。寒龄又哭又笑,整个人没有这么狼狈过。同时,也没有这么解脱过。她带着过去生活太久了。过去的种种就像是枷锁,困住她的感情,捆住她的真心,让她不肯低头,无法回头。四年里,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因为她终于有勇气有机会面对自己的真心。她爱陈郁宽。她如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承认这一点。这四年里,她时时刻刻都在爱着陈郁宽。她比任何人都爱陈郁宽。终于在这一天,在这一刻。她再也不用违背自己的真心,再也不用纠结,再也不用挣扎。在人生有限的时间里。她决定抛下一切,扔掉所有的理智和顾忌。像十八岁那年一样再任性一次。大胆地承认自己爱陈郁宽。身后的门是什么时候开的寒龄不知道,陈郁宽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她也不知道。正当她准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的时候,一只骨节清晰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是熟悉的体温。寒龄眼眶一热,眼泪又掉下来,她抹了把眼睛,回头。陈郁宽就站在他身后,一双眼睛在昏暗中注视着她。“别喝了。”他说。寒龄听话地放下酒杯,对他说:“陈郁宽,你带我走吧。”她人有些晕,身体也轻飘飘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陈郁宽放到车上,又系好了安全带。等她清醒的时候,车子已经在马路上了。寒龄降了降车窗,冷风吹回了思绪。她趴在车窗边,安静地看着窗外。“送你回学校。”陈郁宽说。“不回学校,”寒龄说,“去我家。”陈郁宽知道她说的“家”指的是那个公寓。他没说什么,只是车子在前方掉了个头。一路上,两人都异常的沉默。陈郁宽没问为什么喊他来,寒龄也没说为什么找他。直至车子到了公寓楼下。陈郁宽:“到了。”寒龄没动,只看着他说:“你能送我上去么?”陈郁宽没说话,开了车门下车。寒龄看到他绕过车头,过来打开她这边的门,又给她解了安全带。“能走么?”他扶着她胳膊。寒龄点了点头,陈郁宽放开她。一直走到单元楼门口,他停住,不再有往前走的打算。“上去吧。”“你也上来吧,我有话想说。”说着,寒龄直接上了楼。陈郁宽静了几秒,没问原因,但还是选择跟上。漆黑的楼道里,寒龄摸索着钥匙开门。陈郁宽在后面给她用手电筒打光。咔哒一声,门锁打开,寒龄推开门,“进来吧。”陈郁宽这是第一次得到允许进她家,心里虽疑惑但更多的是开心。“用换鞋么?”他站在玄关处问她。“不用。”寒龄把钥匙放到鞋柜上,顺势往上一靠,看向陈郁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