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宽用那只没牵着的手掩唇笑了下,然后稍稍往寒龄那边倾了倾身,说:“你紧张什么?这么怕别人知道?我们这事也没这么见不得人吧?”寒龄压低声音,“陈郁宽,你故意的是吧?”“你指哪件?”陈郁宽笑了下,挑了下眉梢,“不让你喝酒不是。”他捏了捏她的手,“牵手是。”“而且想很久了。”“无赖!”“嗯,”陈郁宽丝毫不生气,懒洋洋地答应,“无赖、不要脸、有病,还有么?”“反正在你心里我都这样了,再坏点也无所谓。”寒龄:“”“寒龄,”陈郁宽指腹摸索着她的手背,笑笑说,“你很紧张么?”“手都出汗了。”“我再说一遍,给我松手。”“我不松呢?”正剑拔弩张,谁都不肯让步的时候,庄棋话锋一转,说:“哎对了,咱四个建个群吧。”徐清怡和齐梅第一个赞同:“好啊好啊,过年还能发发红包啥的。”“来!都拿手机,面对面建群,0528哈,快点快点,哎?你俩也别愣着了,拿手机啊。”陈郁宽垂在桌下的手蜷了一下,他看了她一眼,缓缓松开了手。松手的瞬间,寒龄心里如释重负,那股别样的悸动也暂时被压下。她拿出手机,利落地按了几个数字,加了群。进群后,庄棋先大方的发了个红包。“先给个见面礼!”群里立刻蹦出来几条抢红包的消息。徐清怡:[琪哥大方。]齐梅:[我咋只有五块啊。]kk:[五毛。]寒龄看着屏幕最后一条消息,忘了抢红包。熟悉的简笔玫瑰头像,熟悉的kk。是曾经被她置顶了两年的陈郁宽。心里隐约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她指尖悬在屏幕上,下意识地想点开那个头像。这时,庄棋喊她:“干嘛呢?小寒妹妹,抢红包啊!”寒龄怔愣了下,说了声哦,指尖上移,点了那个红包。“多少多少。”“五十。”“运气王啊!”庄棋说,“陈郁宽五毛,你五十,你俩两个极端啊!”寒龄勉强笑了下,没说什么。她关掉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无意识的偏头看了眼陈郁宽。他正低头看着手机,并没有察觉到旁边的视线。寒龄看着他的侧脸,正准备收回视线时不经意扫到了他的手机壁纸。是那张,在镜子前,陈郁宽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头接吻的那张。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约会。也是最后一次。想到那天,她心脏缩了一下,熟悉的疼痛感传来。寒龄从屏幕上移开视线,不再去看。她深吸一口气,把平白无故冒出来的那点酸涩压回去。庄棋说:“宽儿,好不容易大家今天聚在这,你不给我们唱首歌啊。”徐清怡:“对诶!唱一个嘛唱一个,现场版现场版!”齐梅:“宽哥!来一个!来一个!”陈郁宽关掉手机,笑了声说:“我唱歌得收费。”“咱这关系扯什么钱不钱的,见外了啊你,赶紧的,快唱!正好今晚没人,你也不用怕曝光。”刚才就一句玩笑话,陈郁宽没再扭捏,大大方方的三两步跨上了唱台。他握着话筒,在手里转了两圈,然后试了下音,低头用手机找伴奏。“有耳福了!”徐清怡说,“大歌星的现场版哎!有钱都听不到呢!”熟悉的旋律传来,寒龄几乎是第一秒就听出了这首歌是什么。是那首他曾经为她唱过的,我是真的爱你。灯光暗下去,徐清怡和齐梅配合地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陈郁宽握着话筒,低沉的声音顿时传遍开来。那一句句清晰的歌词传进寒龄耳朵里。对她来说,像凌迟一样痛。结痂的伤疤被重新扒开,她被迫着,回忆过往的疼痛。歌词一句一句唱着,她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只是黑暗中她流的眼泪没有任何人看见,没有人在意他,众人都沉醉在陈郁宽的歌声里。只是在她不去看的唱台上,陈郁宽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她。他的目光直白、坦荡、明晃晃,带着明目张胆汹涌的爱意。如果现在的寒龄往台上看一眼。她一定可以看到一个满眼都是她的陈郁宽。可是她没有。她没有勇气。一首歌唱完,陈郁宽喉结滚了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再然后,他放下话筒,没说一句话,转身出了门。“啊?咋的啦?怎么走啦?”庄棋重重地叹声气,看了眼寒龄,意有所指道:“唱走心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