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脸色阴沉地瞅着角落里那堆熟悉的礼品盒,简直要错以为它们是自己长翅膀飞到这来的了:水果篮、粽子礼盒、五粮液……礼品们和家里的那套一模一样,可是,家里那套东西不是刚刚才被妖孽亲手销毁了,怎么文家也有一套?
妖孽抓狂,拽着太爷椅上养神的老颜同志嚎叫,“这东西哪来的?”
太后闻言叫出声,这才拍着脑袋对女儿道,“哎唷瞧我这记性,前两天你一个老同学来家里,说是受你多年照顾,想着这过节了给我们俩送点礼物来。我想着东西这么多也吃不完,反正今天和亲家一起吃饭,就把东西都搬过来了。”
“谁?什么老同学?”颜笑咋舌,难道说……夏何夕居然去过自己家?怪不得他说什么替他问伯父伯母问好,原来……他早就见过太后和老颜同志了?念及此,颜笑惊到目瞪口呆。
夏何夕还说什么不会追女孩子,简直就是追人的高手呀!先送东西到妖孽家诛心,再送东西到太后家拉关系,这是不会追人的表现吗?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双重计谋下估计敌人已经卸甲溃兵。
想到此,颜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敌人”童鞋,果然妖孽已有震惊到抓狂,濒临崩溃了。这才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毁了家里的礼品盒有什么关系?夏何夕真正想要拉拢关系的最重要两个人已经收到他的心意了。
太后念叨,“他说他叫夏……啧,夏什么来着?”
话未毕,妖孽已经冷哼出声,“不管叫夏xx还是夏oo,反正不是什么好鸟。”
话音刚落,一屋子人便默默噤声。
颜笑瞪眼:妖孽童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妖孽抱胸满脸不爽:是夏何夕不要脸在先!!
两人默默眼神交流,布鲁斯率先打破沉默,悉心请教夫人,“什么是好鸟?是不是你那天跟我说的那个鸟飞到天上,天空就会生出白烟那个奇特景象?”
闻言一直没说话的老颜同志来劲了,“鸟飞到天上会生白烟吗?这是哪的景观?美国吗?”
文欣叹息,一字一句道:“我说的那是‘袅——袅——升——烟——’,和你儿子说那个完全是两码子事好不好?”
布鲁斯还是似懂非懂,又眨眼瞅儿媳妇,“那kiro说的是什么鸟?”
颜笑哽噎,总不能跟公公讲,你儿子说的这只小鸟你也有吧……颜笑正囧囧有神,文老爷子咳嗽着从里屋出来,这才化解了颜笑的危机。文欣和儿子文奕上去搀扶老爷子,自上次住院回来,似乎文老爷子就消瘦了许多。
太后看一家人到齐,指使着老颜同志帮忙开饭,这才悄悄把颜笑拉到旁边悄声道:“你那个夏什么的老同学,到底怎么回事?”
颜笑嘟囔,心虚地埋头玩手指,“什么怎么回事,就那么回事呗,他给你送了些礼,祝你们二老节日快乐。”
太后哼哼,满脸鄙夷道:“瞧你那点出息,老娘我故意把东西带过来,一诈你们小两口就诈出来。瞧刚才文奕那态度,是追求者吧?”
太后一脸心知肚明的样子,颜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望天道:“你知道还问什么。”
“就是知道才问你,”太后啐道,“你这孩子从小办事就不利落,对待感情更是犹豫不决,要不是老娘,说不定文奕这个女婿都没有。来,老娘给你指条明路,夏什么鸟那孩子是不错,可你和小奕已经结了婚,让他适当吃吃醋是有益夫妻感情,可别过了头。”
太后顿了顿,这才切中要害道,“你现在就给夏大鸟打个电话,说谢谢他送给我们两老的礼物,心意我们也收下了。但是有些事情不能逾越,请他不要再来我们家了,嗯?”
颜笑闻言还想再说什么,太后已厉色微喝,“你打不打?你不打可别怪老娘不留情面自己给他打,到时候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女儿是自己生的,太后最清楚不过。这孩子天生心软,别说拒绝的话,有时就连自己的想法都没办法好好表达,在感情上更是温吞迟钝,如果她做老娘的不给把关,估计这事能拖成祸患。
这边,颜笑也深知太后厉害,只得可怜兮兮地摸出手机,拨通了夏何夕的电话。电话没过三声便被接起,颜笑还来不及说话就听那边软软糯糯的女声道:
“喂?”
颜笑惊诧,这声音不是——
“华姐?怎么是你接的夏总的手机?”而且还是这个饭点?难道他们在一起吃饭?
电话那头闻言,传来华姐标志性的冷笑声,“这还不得感谢颜笑你吗?”
“什么意思?”
华姐淡淡毒舌:“颜笑啊颜笑,我还是那句话,你何德何能让夏何夕看上了呢?为了让你过个安心的端午节,这笨蛋居然自己揽下一大堆工作自己处理,这倒好,胃穿孔了在家疼的死去活来,被别人拉到医院来动手术医院居然把电话打到我这来了。”
颜笑怔忪,拿手机的手微微冒汗,“手术?怎么会……上午还好好的,还有,他家里没人吗?怎么电话打到你那去了?”
听了这话,一向伶牙俐齿的华姐忽然沉默,片刻才沉声道,“颜笑,夏何夕喜欢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啊?”
“你难道不知道,他早在几年前就是孤儿了吗?没到逼不得已,他怎么会让医生给我这个同事打电话?”
“孤儿……”颜笑喃喃,思绪如爆炸般统统涌入脑海,疼得钻心。什么时候成了孤儿……小眼镜、中学、球队……一时间颜笑抓不住重心,只觉思绪万千,大脑却又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