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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7(第1页)

念得久了,确实也能令他心中平静,于是便静心修身起来。只是自李禅秀遇刺以来,贪嗔喜怒,便屡屡破功,怪道人都说儿女是前世欠的债。李玹无奈叹息,看向因李禅秀和裴椹没出席而空着的座位,摇摇头,兀自又酌一杯。旁边孙神医看出他烦扰,不由笑呵呵问:“太子莫非还在为小殿下的事烦恼?”李玹抬眸,微微看向他。孙神医当年为李玹的父亲——大周太祖皇帝刮毒治伤时,就见过李玹,那时李玹还是个孩子。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见他已为人父,又被圈禁多年,再登高位,人生起起落落,也甚是不易,不由劝道:“太子,儿女自有儿女福,你经历这么多,怎还看不开呢?我想当年太祖皇帝若知晓后来的事,兴许宁愿你一辈子当个寻常人,平安过一生,也不想你如此辛苦。为人父母,大抵如此,若小殿下从此和裴椹分开,过着自己不喜欢的生活,你又会高兴吗?”李玹端着酒樽,沉默半晌,忽而轻笑。“左右不过是个男人,虽然裴椹身份特殊了些,但蝉奴儿喜欢,孤也没打算拦着,只是……”李玹端起酒樽饮了一口,声音含糊:“……裴椹自幼练武,实在粗蛮,没轻没重,不知敬主……”孙神医微愣,揣摩半晌,终于弄明白,太子这是嫌弃裴椹粗鲁,伺候不好小殿下。想到那天帮李禅秀把脉时,看到对方手腕已经浅淡的淤痕,孙神医猜到什么,不由好笑地开解:“殿下,老朽行医多年,曾见过一类人,体质极易留下淤痕,有时只是轻微磕着碰着,就青紫吓人,实则并无大碍,也非受伤严重。”李玹:“……”若是平日,他定不至于说这些,但今晚饮了酒,有些微醉,才会失态。不过听完孙神医的话,他倒是想起,李禅秀小时候确实经常不知在哪磕着碰着,弄得手臂小腿青紫。有时睡着时做梦,手往旁边一砸,碰到床头,第二天醒来,手背也会青一片。更别提李玹有时把他从泥土堆里提出来,攥着手腕拎回屋时,一松手,就能看见这孩子细伶伶的手腕红一片。原来又是自己误解了。李玹沉默,又有些尴尬,片刻,忽然对旁边侍从道:“把……这釜鹿肉端去给裴椹,就说……”顿了顿,又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道:“让他不必过于操劳。”席上,众将见李玹给裴椹赐肉,不觉松一口气。尤其是并州军的一些将领,虽然此前裴椹已经到过军中,安抚过众人说没事。但先前去泰山,裴椹没有同行,今晚宴会,裴椹亦没出席,再加上他之前忽然被看押数日,众人心头难免又不安,猜测李玹可能已对裴椹不满。毕竟不止文松泉他们怕并州军出乱子,并州军其实也担心李玹忽然对他们下手。如今见李玹对裴椹似乎还好,将亲自猎的鹿肉赐给对方,又觉得君臣二人之间应该只是小龃龉,无大碍。房间内,裴椹忽然收到李玹赐的鹿肉,有些不解,和李禅秀对视一眼后,问侍从:“主公为何忽然赐肉?”还是鹿肉。“小的不知,只说让裴将军不要过于操劳。”侍从恭敬道。裴椹:“……”他怀疑李玹是怀疑他不行。

“这是太子殿下亲自猎的鹿,还请裴将军千万莫辜负殿下的心意。”侍从又道。裴椹:“……”李禅秀:“……”这下连他也表情微僵了,又有些尴尬。李玹去泰山这几天,他和裴椹……解过一次毒,偏巧李玹又让人送来鹿肉。金陵。李桢得知派去刺杀李玹和李禅秀的刺客失败,气得重重将信摔在桌上。旁边人忙劝:“殿下勿怒,刺客虽然没成功,但此次行动也并非完全没作用。属下听闻,李玹的儿子这次受伤不轻,李玹因此迁怒裴椹,竟命人将其关押起来……”“哦?有这事?”李桢脸色稍缓,问那属官。属官乔琨忙道:“千真万确,据探子回报,李玹在其子出事后,将裴椹关押数天,吓得燕王都急忙赶去求情。殿下,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啊。”“你是说,派人去接触策反裴椹?”李桢瞬间会意,眯起眼眸问。“不错,殿下试想,裴椹何等身份?他手握重兵,占据雍、并二州,当初就连殿下和圣上,都对他礼遇万分……”“哼,只是孤没想到,他会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父皇和皇祖父都看错了人。”李桢忍不住冷声。乔琨一顿,语气变得小心:“谁说不是,当初裴椹投靠贼军之举,实在令人料想不到。但话又说回来,若非他当初突然投靠,李玹焉能有今日之势?但李玹得了裴椹大军支持,却因裴椹没保护好他儿子这点小事,就将其关押责罚,殿下您想,裴椹心中能好受?”李桢:“哼,这就是他当初背叛孤,选择投靠李玹的下场。”乔琨:“……”他斟酌一下,又小心开口:“殿下,依属下愚见,李玹此举恐怕是故意为之,他对裴椹早有不满。”“哦?”李桢来了兴趣,示意他继续。“殿下您想,裴椹的并州军和张伯谦的雍州军加起来,占据李玹贼军近半兵力,其势之大,恐怕连李玹也不敢轻动。裴椹刚加入贼军时,对李玹来说自然是好事。可如今,朱友君败了,北边除了被胡人和一些流民占领的州郡,其余尽归李玹。“李玹就要一统北方,可偏偏,裴椹手握的十几万并州军和张伯谦的几万雍州兵,恐怕都更听裴椹的,而非李玹。这种情况下,李玹能不忌惮?而裴椹手握重兵,屡立战功,轻易就能撼动义军,他又能不想要更多?”李桢被他一点,不由道:“你是说,李玹和裴椹之间早有不合,裴椹没保护好李玹的儿子,不过是李玹拿来惩戒、敲打裴椹的一个借口?”“不错。”乔琨点头,“殿下,如今在北边,李玹最大的敌人,实则就是胡人和裴椹。胡人尚远,可裴椹近在卧榻之侧,李玹能心中安稳?这次李玹留陆骘处理青州事宜,而非裴椹,不就是证明?”李桢若有所思:“不错,不留裴椹在青州,就是怕他在青州经营自己势力,继续壮大。”还有拿裴椹没把护好李禅秀来敲打裴椹,不就跟他皇祖父总拿燕王的一些小错事,敲打裴椹,是一个道理?只怕李玹这边敲打完,李玹那儿子还要再施恩示好一下裴椹,稳住其不生出反心。所谓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打一棍再给颗甜枣,不外如是。当初他们父子和皇祖父不也是这么做的?皇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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