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把东西还给oga。真巧,今天又遇到了。苏沫语气温柔:“上次没来得及谢谢你,今天能请你喝杯饮料吗?”第一次见面时,beta穿着玩偶服刚发完传单,将头上沉重的道具摘了,热得满头大汗。即便眼巴巴看着对面的咖啡店囊中羞涩,也没想过要把那个钱包占为己有。听苏沫这么说,beta踌躇片刻,低头看看自己满是汗渍的衣服,有点想拒绝,但苏沫已经走过来,抬手指一下对面,率先在前面带路,往那个装修奢华的咖啡店走去。苏沫点了两个超大杯饮料,加了冰的那杯递给beta,自己喝常温的。两人的聊天遵循着陌生人的界限和分寸,不会热络,也不至于冷场。苏沫隔着玻璃指了指远处挂着指示牌的一处大门,说:“如果遇到难处,可以去对面的救助中心。”beta摇摇头:“那里是收留孩子和oga的地方,我有手有脚,顶多辛苦一点,能养活自己。”咖啡店里冷气很足,流淌着淡淡的令人舒适的熏香,客人不多,进进出出大多衣着光鲜、悠闲自在——即便受战乱影响,位于cbd的咖啡馆里仍然不缺闲适的人。苏沫问:“云城人?”beta摇摇头,似乎不愿意多说,苏沫便没再问,笑着说:“我认识音乐节的那个小组长,一会儿喝完饮料,我带你去见他,再说一说,兴许能留下。”“真的吗?”beta先是有些惊喜,但随后想到什么,“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我可以先干活,后结账。”他急于向苏沫表示自己没问题,但苏沫显然不在意:“你那天穿着玩偶服发传单,那么累那么热都能坚持下来,音乐节只需要搬运和照管一下设备物料,一定能做得更好。那小组长不用你,是他的损失。”beta被这么一夸,不好意思起来。苍白瘦削的脸上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转瞬即逝。“真是太谢谢你了,”beta偷偷瞥一眼苏沫工作制服上的名牌,叫他,“苏老师。”苏沫笑笑没说什么,这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既然beta不愿意求助官方机构,那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他不会强求。帮人说两句话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谈话气氛拉近了一点距离。beta看一眼自己的右腿,说:“腿这个样子,很难找到好工作。之前还算稳定,乱起来之后,工作就没了,只能干点零活儿。”苏沫视线也落在对方腿上——他就是因为这个才产生怜悯,脑子里控制不住想到另一个人——踌躇片刻,试探着问:“你的腿是怎么伤的?”问完又觉得不太好,这是别人的隐私和缺陷,超出了社交界限。但beta没在意,平淡地说:“小时候被酗酒的父亲打的。”“……对不起。”“没事。”beta说,“很久之前的事了,都忘了。”“阴雨天,会疼吗?”beta不知道苏沫为什么会问这个,有点惊讶,苏沫赶紧说:“哦……是我一个朋友,腿也受伤了,他说阴雨天就会疼。”beta了然,诚实道:“很疼的,尤其是天气不好的时候,好像有玻璃扎进骨头缝里。”“……这么严重?那怎么能忍得住?”“忍不住也要硬忍啊。”beta问,“你朋友伤得重吗?”
“坐轮椅,”苏沫低声说,“不过在复健了。”“复健啊,那应该还有机会好起来,”beta说,“不过以后就算看起来和常人一样,阴雨天也还是会疼的。”苏沫沉默下来,心不在焉地一口一口啜着饮料。从咖啡店出来,苏沫带着beta找到正在后台忙碌的小组长,只开口说了几句,那小组长便欣然同意。但前提还是要看beta的工作能力,当天收工之后再结账。beta挺开心,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他再三谢过苏沫,一瘸一拐地离开,直到看不到人影了,苏沫才想起来,没问对方的名字。算了,明天是音乐节正式开幕第一天,他们肯定还能见面的,到时候再问吧。苏沫想。但这天苏沫没顾上看音乐节,他一早就跟着陈主任去了市政厅开会,直到很晚才回来。会议要开两天,第二天他还要和陈主任继续去当绿叶,丝毫不敢懈怠。他拿着笔在材料纸上画圈,耳朵里听着千篇一律的严谨讲话,心里还在想着音乐节。这种场合太热闹,原本苏沫是不喜欢的,可他愿意看到音乐节上那些生动的笑,真切的呼喊,生机勃勃的快乐,这些都让这座城市有了色彩,让人们的生活走出阴霾。苏沫觉得自己也沾染到这种快乐,心底蛰伏多年的乌沉沉快要消散,让他身体和心脏都轻盈起来。台上的官员话没说完,突然被叫走,会场一片阒然,等那官员急慌慌回来,苏沫才听见会场开始议论:音乐节被袭击了。会议涉及机密,手机信号是屏蔽的,等苏沫走出会场,消息铺天盖地涌来。他还没打开那条标注着99+的信息栏,一通电话便打进来。“沫沫!”电话那边声音很急,气息很重,“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现在哪里?”苏沫停下脚步,说:“我没事,在市政厅会场。”“你先别回救助中心,那里离爆炸点太近,现在情况不明朗。”周千乘的话时远时近,电话里声音变得嘈杂,“你待着别动,我让人去找你。”苏沫看看眼前的市政厅大院,工作人员行色匆匆,但很安静,荷枪实弹的军警分布在各处,安保森严,估计整个云城都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但他在这时候不会冒失,也不会和周千乘背道而驰,便说好的。周千乘听他很顺从,便放下心来,又问了他具体方位,还问他是不是和救助中心陈主任在一起。得到肯定答复后,周千乘说:“好,你只要保证自己别乱跑,陈主任想回去就让他回去。”苏沫:“……”电话一直没挂断,周千乘一定要确定苏沫的动态。苏沫就把手机开着,打开免提,拿在手里。五分钟之后,有两个穿着高级军官制服的军警从外面进来,确认苏沫身份之后,将苏沫和陈主任一起,带到旁边的市政招待酒店。苏沫在房间里睡了几个小时,吃了一顿午饭,看着窗外发呆。网上消息不断,音乐节伤亡人数没有预想中那么严重,爆炸袭击主犯已经抓到,来自毗邻独立区的民间武装力量,因不满新联盟国干涉独立区自治伺机报复。爆炸袭击事件很快平息,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民心又乱了,这场音乐节对云城来说精神意义重大,爆炸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