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喜欢,”路今朝诧异的看着一滴不剩,“再来一碗。”
萧鸷:“”
一连喝了三碗,大抵是安神药效发作了,萧鸷很快就上了榻。
他穿着墨色丝质寝衣,盖上柔和的被褥躺在床间,很快闭了眼,路今朝随手拿过一本古籍打发时间,过了会,抬起头。
萧鸷像是睡着了。
当傀儡皇帝,总归比在掖庭狱整日干苦活好,相较于那时候的瘦弱,这两年萧鸷长了些肉。
殿内明亮的烛光,映在尚显青稚的脸颊,小天子五官清隽,唇红齿白,雅羽般的睫毛随浅淡呼吸,有节奏的颤动。
没有长大后凌厉的线条,倒挺乖,看着人畜无害。
路今朝挑眉,合书收回视线。
苏公公轻手轻脚地灭了灯,跟在他身后,毕恭毕敬问道:“时辰不早了,王爷回寝宫还是”
路今朝顿了顿步,半回过头,“去御书房吧,还有奏疏。”
苏公公应声,在前掌灯。
两人离开后,殿内沉寂许久,萧鸷在黑暗中掀起眼帘,睡意全无。
他手指搭在腕间,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没有毒,肚子也不疼。
萧鸷敲了敲桌案靠墙的一侧,轻微的震动后,密道口浮现出来。
他用火折子点燃一盏灯,身影没入密道。
御花园一角。
萧鸷扶着树,身形微微颤抖,手指没入嘴里,大口将汤药吐了出来。
月光照在他脸颊,一片惨白,漆黑的瞳孔不住缩着。
落在枝头的一只乌鸦,好奇的歪头看他,
萧鸷缓了好一会,三月天的寒夜,他面无表情地擦擦嘴角,过了许久,朝乌鸦吹了声口哨。
融入夜色的乌鸦顷刻落在他手臂,萧鸷取下绑在腿间的传信。
是魏王。
很简短的一句:萧无咎杀心已起,望早做决断,皇叔只能帮你一次。
萧鸷嘲讽地勾起唇角,想起今夜异常,神态又有几分沉默。
他那会躺在床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案前身影,一袭淡青色的长衫,墨发雪肤,在柔和灯火的映衬下,眉眼线条削弱了几分泠冽。
像在给他守夜
果然,今日是他的死期吧。
乌云遮月,冰冷的雨丝被风一吹,斜斜在空中飘落,萧鸷揉碎了信,拍了拍乌鸦漆黑的羽毛。
正要让乌鸦离开,深夜一阵交谈声,从荷花池边传来。
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王爷”二字,萧鸷神色微变,躲进了一旁灌木。
透过枝叶缝隙,萧鸷看到两道人影从御书房方向走来,停在不远处的荷花池畔。
“人都安排妥当了吗,”青衣身影负手站在岸边。
苏熹公公撑伞道:“王爷放心,陛下寝殿四周都是暗卫,连一只虫蝇都飞不进去。”
萧鸷悄然握紧手。
“如此就好,”青衣人忽地低咳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