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古点头,“就是因为他这个名字总惹人发笑,所以他不允许我们连名带姓叫他,即便岁数比他大,也得称他一声刘哥。”
我一想也是,如果那天初次见面的时候,他摘下墨镜酷酷地跟我们说,‘美女,我叫刘能!’
安言昊估计会当场笑趴下,老大气势全无。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盗猎这种事的?”我又问。
嘉古思忖了下,“从年初开始吧……之前我们是靠捡戈壁玉赚钱的。
你知道什么是戈壁玉吗?就是白玉、金丝玉,那种玉石很廉价,在可可西里和罗布泊的腹地随便一抓一大把。
运气好的话,能捡到大点的碧玉,卖个几万、几十万。运气不好的话,只有几块钱一斤的破石头。
他们这些人,平日就在市区里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每年赶旅游旺季混进那些探险车队里,进可可西里两次,一次半个月左右,捡到原石就跑,捡不到,这一年就白干了。
但是去年年底,刘哥不知道从哪搭上了一些外国人,他们想收购高原上的白唇鹿。
鹿茸、鹿鞭、鹿肾、鹿血、鹿胎皆可入药,在黑市上更是炒到了高价,一头白唇鹿可以卖到两万美元。
这可比赌原石赚钱多了,刘哥听到后就指挥我们行动。
我当时并没有在意,因为我小时候跟着狼群长大,猎杀动物这种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等我们抓到第一只白唇鹿,它的眼睛却一直在看我,我仿佛能看懂它的心事。
它在向我呼救,它想回家……
我避开视线没有理会,可那天晚上,我梦到了一头白鹿,它身上披着很多颜色的彩带,是我难以形容的漂亮!
它一直望着我,眼里流露出的神情那么悲伤。
当我转身的瞬间,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喊道,‘嘉古,你不可以伤害它们,否则你会后悔的!’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在发烧,连枕头都湿了。
也是从那天起,我下定决心,不想再跟刘哥干了。
但我已经被他从狼驯化成人,无法再回归狼群了。
就算我摆脱了他,我在城市里无依无靠,又能去哪呢?”
我震惊不已,原来嘉古也梦到过白鹿!
自从我和安言昊进入可可西里,都梦到了那头白鹿。
我几乎可以确定,它就是我前世的母亲,九色鹿……
九色鹿托梦给我是情理之中的事,托梦给安言昊的目的可能是想把我们引到这里来,救下那群白唇鹿。
可托梦给嘉古又是为什么,难道嘉古身上有狼族的血脉?
我感觉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可可西里深处,似乎还有更多未知的秘密……
我定了定神,转向他问道,“你没考虑过去福利院吗?”
嘉古嘴唇轻扯,“我才不要去那种地方,我的性子跟人合不来,进去只会打架。”
我仔细一想,也是。
“那是刘哥教你识的字?”
“刘哥自己都不认识几个字!”他毫不掩饰的嘲讽道。
“是派出所里那些警员教的。每次我偷东西被人告了,那些警员就找上我,把我拎回所里去一顿说服教育,让我写检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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