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管事不仅自己过来了,好像还带着一位气度不凡的贵人和几位下属一起来了。他们不仅给大伙亲自安排了住处,还让大家吃上了白花花的大米饭和说不出名字蔬菜。就这还不够,南梁莱恩小伙子们,自从听到对方居然是郓城知州,阿秋管事东家的二公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平日里他们能见到的最大的官也就是里正,镇亭这样的人,已经感觉高不可攀了。没想到今儿还能见到知州,那是多大的官呀?关键是这个知州,不仅留下来和他们同桌就餐,还温声细语的问着大家一些子常见琐碎的事情!大伙都在心里嘀咕着,是不是越大的官越好相处。他们镇亭和县令除了收税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其它的时间哪能轻易见得到面!至于他们吃什么,喝什么,有什么难处。才没有人多问一句了!哪像眼前的贵人这般对他们嘘寒问暖。有些小伙子拿眼镜漂向阿秋,发现对方习以为常,甚至直接能跟主家说说笑笑,心下纳罕的同时也暗暗稀罕和羡慕着。临到自己上前回答问题的时候,不由的就自在了几分。乔云清问的最多的日常生活中的琐碎小事。比如每人可以种多少田地,亩产是多少,每年要交多少税赋,杂税有哪些,逃荒的人多不?这也让从南梁过来的人意识到,眼前的知州是个真正关心民生的好官。从对方的问话中就可以看出,他显然是个经常和乡下人打交道的,每个问题都是那么的接地气,都问的是实实在在的问题。而不是像他们镇亭,县令那样只会清谈,却才不办实事。关键是碗里的白米饭好香呀。说来也是可笑,他们种了一辈子的谷子,却从来都舍不得吃上一口!那是要作为税收上交给官老爷和东家,哪怕有一点点剩余的谷子,也得拿去全部换成粗粮,才能保证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不会饿死!吴师爷多少看出了乔云清的一点意图,笑呵呵的问道:“大人,这是想让他们搬过来?”“嗯,咱们郓城这么大的面积,总共才五万人左右,荒废的的田地太多了。多来一点人,咱们吃的下。就是整个威州府也才多少人?”吴师爷心中激动,却还是谨慎的思考起来!他们郓城现在不富裕,人家愿意来吗?没有好的政策和条件,谁愿意背井离乡,拖家带口的去别的地方发展。“族望留原籍,家贫走他乡!他们会来的,陛下给了我三年的免税,五年减税政策,就凭这个,对哪怕在南梁本地活不下去的老百姓来说就由致命的吸引力!到时候咱们再给他们提供免费的种子,租借便宜的农具。你说他们愿不愿意留下来耕作?再说南梁和咱们在二十年前本就是一家人,老百姓才不会在意谁在那个位置上,他们在意的是谁能让自己不饿肚子!”“那咱们派人去南梁抢人,恐怕会惊动当地的望族!”"不用,这不是有现成的吗?阿秋这帮子人就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本地人说的话总比外人多几分可信度。老百姓都不是傻子,当人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总会铤而走险的,我只不过是提前给他们提供了一条活路。”通过和这些人聊天,乔云清算是基本上摸清了河对岸的情况和两边不同!第一,由于世家贪得无厌的争夺,田地的赋税越来越重,很多百姓辛辛苦苦干了一年,一年中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吃饱上饭的,他们多数情况下会把树皮磨成粉,掺合一定的米糠黑豆,蜀黍等杂粮来解决填肚子的问题。有人说南方多湖泊,多河流,吃不饱可以抓鱼虾充饥!呵呵,想的美,河湖早就被很多大家族占为己有了,打鱼也罢,下河也罢,都是要交鱼税的,那税赋一点都不比他们轻,再说,不是每一家人都会游泳,都有渔船。不会游泳,谁敢轻易下水?第二点,就是水匪和山匪勾结,老百姓种的粮食往往到收获的季节都不一定能落到自己的口袋里。孝敬了东家不说孩儿孝敬这些土匪。如此往复循环下去,导致南梁百姓先是变成的流民,最后逼成变成土匪,叛军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尤其是在北方大量士族南迁之后,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大景和东夷每年都要接收一部分逃难的流民。以前是他们等着流民上门,如今乔云清不想等了,郓城这里百废待兴,好多事情都缺人来做。对方不稀罕的流民,他稀罕!对方嫌弃是包袱,对他而言却是难得的人口红利!她阿娘曾经说过,在这乱世,人不应该比牛马还要不值钱。牛马两三年就可以使用,而人呢。最少十年才能回报社会,这投入的成本远远高于牛马。人可以有自己聪明的脑子利用牛马创造出无数的奇迹,可牛马却不能指挥人。所以阿娘曾在信里劝他,不应该跟时下的官老爷那样本末倒置!在她阿娘眼里,老百姓才是最值得投资的一群人,只要保证吃饱穿暖了,他们能给你创造出无数个奇迹!啊秋就道吴师爷的暗示:无论如何都要伺候好这帮小伙子,最好是让他们来了就不想走了,能把自家人都带来郓城安家那更好不过了!阿秋旁敲侧击的问道:“大人是打算让小的多拐带一些人过来吗?”吴师爷眼睛一瞪,知口否认道:“什么拐带不拐带的,说的好像咱们是人贩子似的。树挪死,人挪活,老家活不下去,来咱郓城找条活路不行?暗暗咱们郓城多好,免税三年,半税五年,送种子,租借牛马工具,还有安家费,有啥问题官府还帮忙解决,更重要的是咱这没山匪了!”吴师爷这话说的那叫一个骄傲呀,不要以为别的地方都是这样,没有土匪这事,也只有郓城和威州府老湖镇那一片才会这样。:()老祖宗她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