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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我不是他(第1页)

远在江南,战场血肉横飞。淮阴茅屋之中,光线昏暗,一豆一灯,她与自己对影成双。秦国有着百分之百的赢面,许栀对自己的未来只有百分之一的把握。卢衡带回阿鹦与韩信的回信,他们对她的安排没有异议,许栀总算心里踏实了一点儿。“公主若无其他吩咐,属下告退。”卢衡道。许栀没有想到卢衡会很快从哀牢谷回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张良是如此相似。燕月是燕国人,他自己的老师是范增——是个楚国人。卢衡为什么要回来?他凭什么要选择回到秦国的阵营。这个问题困扰着她,于是隔着一面门,许栀问卢衡。“舍得吗?”嬴荷华一连问了他很多问题,她的言辞中透出问话的危险。“陈平一天到晚都怕我,他怕我不顺心就杀了他。”卢衡颔首,“公主威仪有度,属臣恭敬之心不敢有减。”他在范增身边听了不少对嬴荷华的分析,便又直言道:“……不是秦人,都有理由害怕公主。”她果然笑了起来。她撑开复杂的窗柩,让月光流淌进来,她不喜欢任何拐弯抹角,“卢衡。你舍得回到秦国吗?”卢衡一怔,跪立于窗台下。“属下忠心日月可鉴。”“我不是来质问你什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将手肘撑在台上,“我听张良说过,范增便是鸿至子,也是哀牢谷的谷主,哀牢山藏有的神剑巨鹿天下闻名,我父王多年求之不得。你为什么放着鸿至子的大弟子不做,选择回到秦国做一个暗卫?”他银色的面具泛着冷光。当年李贤威胁与青睐兼备,卢衡担心李贤找他最初的原因,其实是因为那把巨鹿剑。此刻嬴荷华提及,他不由得紧张起来。“公主殿下也想要巨鹿剑?”她看着他,几秒钟后,“不想要。”“属下不敢有瞒。巨鹿剑之所以被世人熟知,被称为王者之剑,乃是因为铸剑所用的材料。”她没想到问到了关于巨鹿剑所铸的事。“此剑要何所需?”卢衡道:“连翘山的矿铁,淮阴的水,城父的天降陨石,还要汗血宝马的血为之祭剑,几十年前这些材料分散在楚韩魏,更有西戎,得之十分不易。”许栀道:“若天下归一,此便不是万难。”她默了默,“只可惜铸剑大师欧冶子已不在,纵有万金也难成。”卢衡抬起头,他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理智从容不带任何立场,“公主殿下。您知道的,天下将定,那么所有的宝剑最后都会被称为秦剑。”许栀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企图从卢衡这里找到一点张良的答案。“秦剑之利恐会伤及无辜。”而卢衡不同于燕月,他脱离国别偏见;也不同荆轲,超脱于恩义。李贤在不远处也听到了这一番话。他天资聪颖,也不愧为范增看中的第一个学生。卢衡说:“剑如果不利如何能成绝世之名?传闻干将莫邪以身铸剑,终成绝唱之法。铸剑之人在打造这一把剑的时候,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有的铸剑师自然以断木削泥为期。”微风拂过,卢衡的眼睛冷寂沁凉,如是秋天,在最炽热的夏日与寒冷的冬天之间,说着他所笃行的信条。许栀把卢衡当成范增的学生,很快把话里的意思想了个七八分。“你相信这样一把剑?”嬴荷华让他起身,他也依旧半跪在窗台之下。卢衡并没有说了那些话而觉得与从前不同。他颔首道:“属下还在寻找巨鹿的答案。”他们都明白,铸秦剑之人便是嬴政。许栀担心是范增教给卢衡说这些话,转口道:“你明明明白很多事。你看得比很多人都要透彻,为什么甘心回来做一个暗卫?”卢衡不言。许栀又扬高了声调,他才继续说话:“公主请恕属下妄语。”“你站起来说吧。”许栀道。卢衡垂着头,目光不偏移分毫。“公主殿下。鲜少有人在寻找答案。您和李监察就在其中。”他昂首。“这就是属下回到秦国的原因。”许栀没有想到,这样敞亮的言谈,从秦国一腔热血说到思考疑惑,发自同频的思索,是她同一个暗卫说的。“属下明白,属下想要知道的答案只有秦国可以回答。”许栀道:“留在秦国只有一个条件。”“如果公主想要那把巨鹿剑,属下愿为您取回。”许栀看着他,令她感觉到了古人那种执拗。如果一个人有了他既定的价值观,别人妄想能通过其他途径改变。除非他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摧毁式拆除,再到重构。但这样的重新塑造所付出的代价,有可能是一生。许栀在酒精的麻痹之下,有些发懵。她这才反应过来卢衡已经收到了她不算默许的暗示,卢衡真的离开去取那把巨鹿剑。,!卢衡离开了很久。许栀吹了很久的冷风。李贤本要告诉她她的父王已至陈郢,但不慎撞见了她的失落。于是,在卢衡走了之后,他便第二次充当起了暗卫的角色,在不远的地方看了她很久。在备受煎熬之中,许栀也发觉了酒的好处。她发觉站在她窗台前的黑色影子变得要高一点,清瘦一些了。淡蓝色的月光冰冷明澈,让他连影子都这么好看。影子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你又将卢衡命令保护谁?”他语气微冷。“……这回我没让他保护谁。他是回哀牢山去取巨鹿剑了。”他墨眸深邃,他将卢衡弄在手里,头一件大事就是巨鹿剑。他好几年都没办妥的事情,竟然让许栀一个晚上就办妥了。“公主好手段。”她笑了笑,渐渐笑出了声。“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一个善用计俩,不择手段的人吗?”李贤刚想开口,他只是走近了一步,微风拂过,终于看到她手上拎了的长颈瓷壶。他双眸沉了沉。她不知道瓷壶里面装的是他的酒,李贤混合了很多药草,同时也为了能下咽加了很多不减药性的月桂,这才喝起来和普通的酒没什么两样。他没想到自己的酒被许栀找来喝了。“你醉了。”他的语调难得不加掩饰的添上几分温柔。“……我没有。”“你喝醉了。”“没有。”女子一双眼朦胧如雾,双颊绯红,她侬语:“……好吧,我知道我喝醉了。”李贤从她手里接过酒壶,酒已所剩无几。他下了一定的决心才让自己转身离开。袖一重。“你……为什么要走?”下一刻女子柔和的掌力攀上了他的手臂,指节更是揪紧了他的衣袖,像是藤蔓一样缠住了他。她扬脸,“我不好么?”她的黑发在风中散开,脸上凝了泪珠,我见犹怜。她啜泣道:“是因为那晚的酒太涩口吗?还是你从来就没原谅我?”李贤希望自己糊涂,混淆了她口中的这个“你”。然而李贤望着她一双泪眼。尽管他卑劣惯了,但灵魂不许他对她卑劣。而她黯然伤神,心中的不安被无限放大。“别走。”他没有任何的回应。许栀终于无助,泣不成声。“求你,别走。”“我不是他。”:()据说秦始皇是个女儿控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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