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忽然出现的沈棋,你我二人见面何须如此偷摸。”曲应初放下茶杯一叹。江慕雪则勾起一抹笑,那笑容看得曲应初有些奇怪。“江兄何以还笑了?”“你说的沈棋,正是我要迎娶之人。”江慕雪轻飘飘一句话,惊得曲应初都站起身来狐疑地看他:“江兄,你这是说笑吧?”他看江慕雪又毫无玩笑之意,更是原地走了两步:“沈棋是女子?”“没错。”江慕雪顿了顿:“我近日才知道她是我熟识之人。”“你啊……”曲应初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才坐下:“你真是打我一个措手不及。”曲应初被江慕雪吓了一跳,但他也不怀疑江慕雪的话是真是假,毕竟这么重要的事情江慕雪不会拿来开玩笑。他坐下之后,生意人的脑袋就开始飞速转动起来。当初曲家与完颜家联合算计了骁骑大将军柳寅,这才换来了突厥几年好日子。但就在阿史那古地深入黑牢城准备突破魏国边境线之时,魏国一个神一般的少年横空出世,竟是诱敌深入将阿史那古地一行全都围困起来。当时,阿史那古地带的精兵拼死顽抗,才生生撕开一道缺口,让阿史那古地有机会逃回大漠。没想到那沈棋竟然只身一人追了过去。他至今都不知道阿史那将军怎么会死于一个少年之手,只知后来将军的头颅被悬于黑牢城之上三日三夜。从那以后,魏国封关,沈棋带着军队连番抢回边境线附近的土地。若非完颜家那庶子迎上战场,又同样诡计多端,恐怕整个突厥早已被沈棋给拿下。哪还有如今这等安乐日子?沈棋这个名字,只要说出来就足以让突厥人闻风丧胆,宁可杀之而后快。但是,不包括曲家。江慕雪见他眼波流转,也不急着回话,半晌才说:“这对曲家也是一件好事吗?”曲应初稳下心神,知道他话中之意,沈棋是整个突厥的敌人,尤其是完颜家的死敌,但却不是曲家的敌人。因为若不是沈棋,曲家恐怕早已被完颜家所颠覆。当年,突厥不过是个弹丸小国,完颜一族起兵造反,得了曲家大制造师的支持才如入无人之境。那时候的完颜家主骁勇善战,也极得民心,在曲家的帮助下还收服了一连几个小国,这才有了突厥的雏形。只可惜,后来这位众望所归的完颜家主在收复突厥周边最后一个小国之时,被敌将偷袭战死沙场。当初,大家都推举曲家的大制造师登上王位。但是,当初的曲家家主没有野心,反而推举完颜家主的一个仅为弱冠的小儿登位,还为他巩固王权。最初的突厥王奉曲家为上宾,君臣之间从无嫌隙,曲家也一举成为突厥最大的家族。连突厥王自己都说,没有曲家,突厥肯定不会姓完颜。只可惜,世道更迭,王位数易,虽然仍是完颜家人安坐王座,但也发生了多起流血事件。曲家一直安分,只安守于制造事业,辅佐君主。饶是这样,也难逃如今突厥王完颜无咎的忌惮。突厥如今权势分裂,多个新贵家族兴起,自然就免不了有人弹劾曲家。完颜无咎本就生性多疑,加上现在的大将军阿史那一家也颇为忌惮曲家,自然就对曲家多加限制。本来,曲家有自己的家卫,这些都全数在完颜无咎的授意之下解除了。曲家现任家主曲为是个老实守旧之人,依旧奉行忠心护主一套,当年曲应初提出多种发展家族的手段都被曲为给压下来。若不是阿史那家为了铲除曲家派出死士暗杀,曲为痛失爱妻,因此心灰意冷,那曲家的事务也不会落到曲应初之手。也幸好有曲应初大刀阔斧地改革、通商,这才让本已奄奄一息的曲家重振旗鼓。自然,完颜家和其他家族都得忌惮。若还是像以前一般窝囊,不是被阿史那家暗杀,也会有其他的死士在暗地里置曲家于死地。后来,沈棋的出现将阿史那古地斩杀,反而为曲家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完颜家没了阿史那将军的支撑,在突厥境内势力弱了一大截,反而开始拉拢曲家,担心重振旗鼓的曲家会联合其他家族造反。这倒是给了曲家喘息的时间。所以,沈棋在曲应初的眼里与其说是死敌,还不如说是可以合作之人。他早就看完颜家不顺眼,完颜家在这么多年的王权传承中多得是腌渍事,早已不是那个爱民如子的完颜家了。而且,完颜一族早已盯上他们曲家,若是突厥形势安定,恐怕第一个就要铲除曲家。但是,当然不能如此利落地承认。曲应初敛了眼眸:“江兄,你也知道沈棋对于突厥一族意味着什么?我是曲家人不假,但我也是突厥人。”江慕雪没有理会他剑拔弩张的言语,反而笑着给他的杯中又添上茶:“曲兄放心,我保证突厥仍旧是突厥人所有,我看不顺眼的只是完颜家。”曲应初故作不明白:“哦?江兄这是何意?”江慕雪不徐不缓地说道:“我听闻当年突厥本该是曲大制造师继位,只是他无意于此,方才让给了完颜一族。如今完颜家草菅人命,置百姓于水火之中,何不拨乱反正,全了百姓心中的夙愿,让曲家重整突厥,带领百姓安居乐业?”“江兄的心是好的,但那沈棋未必愿意听你的。我虽不知你用何手段让她与你成亲,但日后在沙场相见,如何保证她不会一泄今日之愤?”曲应初锐利的视线紧紧盯着江慕雪的脸。江慕雪叹了口气:“曲兄,我能如此提出,自然是要成为她的主。”“哦?你是指国主?”曲应初心里暗道,江慕雪果真是个有野心之徒。“自然是你我兄弟二人联手,方能坐拥天下。现在就看曲兄是否有胆量,接下这个天下大任了?”江慕雪似笑非笑地看他。:()皇家庶女竟是马甲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