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荷和周沧晏一前一后走进礼堂,四周议论纷纷。
宋连荷手中的扇子随意拿在手中,根本懒得遮面。无视周遭的视线,表情淡漠清冷。
周沧晏在她身后,同样无视众人,但一双浅眸却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达溪过去搀扶宋连荷。
宋连荷直接摆手:“不必麻烦,赶紧拜堂吧。”
达溪退到一边,同时去看王爷的眼神,居然略带几分谴责。
对于女子来说,成婚何其重要?亲朋齐聚,众宾道贺,新郎官倒好,直接撇下新嫁娘,在快要拜堂时去见了其他女子!还是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女子!
这种事谁能忍得了?若是在遂宁城,恐怕新娘的父兄舅弟早就把刀架在新郎的脖子上了!即便押他进礼堂,那也得先揍一顿再说!
可怜王妃,独自一人,连个给她撑腰的人都没有……
与此同时,玄魅也冷着脸,不似平日里的不苟言笑,她指责的目光则更直白些,即便对方是主公,错了便是错了,这没什么好辩的。
由于周沧晏初回陵安城,根基尚浅,在朝中又从未结党营私。
所以前来观礼这些人大多是冲着皇室面子,尤其是今日还有珩王殿下在此,更是要将面上功夫做全,但这些抵不住众人看戏的热情,大多也是存了看笑话的心思。
一位翩翩公子坐在一旁,看向二人,言笑晏晏。
宋连荷在经过他身侧时,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此人与周君临和承孝帝都有几分相像,适才听良叔提到珩王殿下会替圣上前来观礼,想必他就是珩王,周皋佐。
周皋佐此人,城府极深,原着中也是周沧晏死后,周君临最大的对手。
当然,他的下场也不比周沧晏好到哪去,被周君临给直接发配了。
宋连荷也不过就是多看他几眼,便收回视线,是谁都无所谓了,反正过了今日,她就是个挂名王妃,无须跟这些人打交道。
注定到她的视线落在周皋佐身上有一会儿了,周沧晏顿时不悦地拢紧眉,在他经过周皋佐身边时,眼神之中一抹锐利。
周皋佐一怔,倏尔好笑地展开折扇,掩在唇边轻笑了声。
周沧晏来到宋连荷身侧站定,当良叔那边喊罢“一拜天地”,宋连荷就要低下头,他突然扯住她。
宋连荷狐疑偏头看他,压低声音问道:“你在做什么?”
众宾客也都好奇地看过来。
某位大臣夫人不禁小声道:“这莫不是要当众悔婚吧?”
“这可是圣上赐婚,他怎么敢?”
“他有何不敢的?他可是天杀斩,绝情寡义,煞主大凶!旁人不敢的,他可敢得很呢!只是悔婚而已,圣上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那他这位王妃可就惨了,以后还有谁敢娶啊?”
四周这些声音断断续续飘过来,宋连荷的眉梢微微颤动,敛下眼眸,就当没听到。
周沧晏始终都盯着她,直到看见她的反应,他好像才注意到周遭一切。
他冷眼扫一记,两端顿时噤若寒蝉。
庞吉良看得是手捂胸口,脸上褶皱又徒增数道。
这哪里是成亲啊?这明明就是升堂受审嘛!
有人去看周皋佐,他则像比来时多了几分趣意,摇着折扇,眼神满是兴味,倒要看看他这位皇叔,接下来还有何惊人之举。
周沧晏拉住宋连荷,幽暗的眸光抵向她,“你要想清楚。”
宋连荷直视他,心中好笑。
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