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应该不会!调动职务并非儿戏,更非简单的惩戒。何梁被派往幽冥县,若非立下赫赫功绩或犯下重大过错,短期内不会再次变动。即使府台衙门乃至郡府推荐,吏部也不会轻易应允。这么说来,郡主为了让潘家保全颜面,终究打算让何梁和何言付出代价?没错。这次剑伤潘葵,何言的行为确实过分。即便郡主有意庇护,也不便过于明显。毕竟,荣王府正处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皇上,传言他对荣王府的权势颇有忌惮……郡主,真的愿意因何言而自惹麻烦吗?在遥远的潭州,何言被拯救的那一刻,或许只是一场命运的偶然碰撞吧?无论如何,他成为宁远县令的命运看来已是无法逆转的事实。即使郡主执意要提拔何梁,也不会轻易剥夺他这个宁远县令的席位吧?毕竟,潘家的力量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呵呵。”过了许久,刘茂忽然轻笑出声:“何言那小子有他的奇遇,与我们无关。就算他未来受到世子或禹学士的青睐,平步青云,也未必还会记得我们。我们无需再挂念他,专心过好自己的生活便是。”他终于悟透了这一切。他来到宁远,只是为了那个县令的职位。如今,这个位置几乎已是囊中之物,何必再涉足这纷繁复杂的争斗呢?他从没打算成为潘葵手中的一枚棋子。“这……”刘华丰犹豫道:“父亲的意思是我们以后不再找他的麻烦了?”年轻人难免血气方刚。想起在何言手下遭受的挫败,刘华丰心中颇感不平。“还要去找他麻烦?”刘茂轻哼一声:“你以为你有他那样的背景吗?或者你觉得你将来一定能超越他?”曾经,他还以为这个儿子聪明有志向,年纪轻轻就考中了举人。如今,却怎么看都不顺眼。在潭洲城混迹多年,为何没能与世子、郡主搭上线呢?刘华丰眼神闪烁,“孩儿明白了。”他明白,自己没有底气。何言这个小子将来恐怕不会混得太差,再去找他的麻烦确实没有必要。然而,内心深处,那份不甘始终难以消除。刘华丰咬紧牙关,满心愤恨。刘茂接着说:“将来,连潘家都可能压制不住他……”刘华丰心中一震。父亲竟认为何言有如此巨大的潜力?他点头,不再言语。……良品铺子内。何言正在膳厅与陈幼熙、竹儿共进晚餐。“来自刘华丰的怨恨值+99!”突如其来的怨恨值让他微微一怔。刘华丰又在闹什么别扭呢?不过,他并未太过在意。像刘华丰、刘茂这样的小人物,他并未放在心上。如果不是背后有潘葵的支持,他们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虽然他有一个曾任道州知州的祖父,但逝者已矣,还能算是知州吗?况且,像道州这样的小州知州,官职并不显赫,仅比何梁高一级罢了。如果真有遗泽,刘茂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当上宁远县丞。……转眼间,数日过去。何梁的调令似乎即将下达。菜地的进展非常顺利,何言亲自去查看了几趟,发现那些菜苗正在茁壮成长。这让他感到意外。或许,他真的不需要温室大棚就能种植出反季节的蔬果?系统兑换的种子竟如此神奇?如果是这样,那将是一个巨大的惊喜……清溪坊与新酒窖的扩建在魔法的庇佑下稳步进行。挖掘迷雾酒窖,增添神秘酿造法术。虽然尚未正式推出魔酿供人购买,宁远郡的各酒坊已察觉到清溪坊准备东山再起的迹象。何言也透过贺许泉与贺志高微妙地传递了消息。令人诧异的是,竟无人暗中设阻。或许是新型魔酒的神秘力量过于超凡,不至于撼动宁远的魔法饮品市场?或是另有其因。提及此事,刘华丰等人未前来滋扰,让何言略感失落。他们已安分守己,再去挑起争端似乎不合时宜。况且,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出手。这日,何梁终于派下了那个胖乎乎的何霖。何霖乘坐的华丽马车直抵优质珍品店前门。即便对宁远郡不再陌生,依旧引来不少路人驻足围观。在这片土地上,没见过如此气势非凡的马车。如圆滚滚的肉球般的何霖下车,步入店铺,朝陈幼熙微微一笑,点头致意。“何家公子。”陈幼熙早已得知他的来历,起身行礼,随后对芙儿说:“芙儿,去请少爷出来。”芙儿瞥了眼何霖,便往内院跑去。“少爷,那个大胖……潭州的何家公子又来了。”她如此告诉何言,站在他的门前。闻言,正抄写《聊斋异志》的何言搁下笔,推开房门向外走去,心想这家伙总算来了,再不来,他就要和何梁前往幽县。到时候还得为了魔酒之事折返,多有不便。“何公子!”来到店面,何言笑容满面,向何霖拱手示意。“兄弟!”何霖回以礼节,晃晃悠悠走到何言面前,问:“魔酿进展如何了?”何言答道:“大概已有六千斤了,何公子不妨随我一同去酒窖一观?”他仍打算让何霖与贺志高有所交流。无奈之举,他不在宁远郡时,酿酒与联络之事只能交给贺志高。尽管这意味着贺志高有机会玩弄手段,甚至与何霖、梁栋联手将他何言排除在外。但现在看,贺志高仍是可靠之人。再者,能否被排挤出局,关键在于梁栋的态度。何霖点点头,口中却问:“方便吗?”何言笑道:“有何不便呢。”随即转向陈幼熙:“幼熙,我陪何公子出门一趟。”陈幼熙轻轻抿唇点头,一副娴雅宁静的神态。何言跟随何霖钻入那辆豪华马车。即便是何霖,也不禁再次感叹:“兄弟真是福泽深厚啊……”这句话透着些许嫉妒的酸楚。:()这县衙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