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自然还是死了,至于他是怎么败的,只有杀他的皇子妃清楚,虽然不知道这个一身黑纱的女人是否还有一战之力,但老三却非常清楚,杀死自己她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老三在遁走的时候,瞥了一眼身中三箭,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大哥,如今自己也是油尽灯枯,一家三兄弟短瞬间便只剩下老二这一根独苗,所以老三在临死前的重中之重,是让二哥活着,让局首彻底脱困,更是不辜负侏儒和大哥用生命换来的机会。射箭之人不仅箭法超群,轻功也是不差,几个起落便追至射程范围之内,不待身体落地,便已弯弓搭箭,依旧还是四箭齐射,无论赵沁躲在车厢中的哪个位置,都难以幸免。羽箭疾速袭来,在距离车厢还有一丈距离的时候,老三悍然出剑,竭尽所能的将三支箭矢剥落,同时毅然决然的用自己地身体接住了第四支。箭矢毫不留情的穿透了他的左胸,只见其左手死死的抓住车厢,双脚艰难的踩在车厢下方的横木上,持剑的右手在不停地颤抖,豆大的汗珠融合着鲜红的血液,在不断的流淌着,尽管如此,老三却依旧咬着牙,死死贴在车厢一角。老三的身后是与他一壁之隔的赵沁,而赵沁的正前方是驾车的老二,很显然老三是要用自己得身体为二人挡箭。就是这里,黑布遮面的箭手不由挑眉一笑,不待其笑容消失,羽箭已再次离弦,和前些次不同的是,这次只有一箭。一箭穿心,老三瞬间死透,但箭矢却没有留在他的体内,而是直接穿过织造局精工打造的车厢壁,最终贯穿了赵沁的身体。中箭的赵沁先是一声闷哼,随即便咬紧了牙、皱紧了眉,全身上下已没有一丝妩媚。“局首?”作为车夫的老二,迫不及待地询问着。“一时半会还死不了,速度再快一点。”赵沁还算是幸运的,因为话一说完,她便晕了过去,如此起码无需忍受疼痛之苦。马车已远离射程,射箭之人没有丝毫犹豫的快速返回,因为身后还有一个让他记挂的女人。“夫人,你怎么样?”箭手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担忧。“无碍,调息几日就恢复了,怎么样?”皇子妃最关心的自然是赵沁的命。“中了。”“嗯,咱们回去。”皇子妃很清楚,中了此人的箭,十死九生。“好。”密林中的争斗也已结束,随行的三十七名织造局吏员全部殒命。而皇子妃这边也只剩下十一人还在喘气,此刻密林中已倒上了火油。“大家辛苦了,赵沁那个毒妇中了小四一箭,无论是生是死,以后和你们都没有关系了,今日起你们隐姓埋名,从此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皇子妃黑纱遮面、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感谢和嘱托。“夫人,三皇子不仅是我们的主子,对我等更是有救命之恩,所以日后还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夫人尽管开口。”十一人齐齐躬身行礼。“嗯,大伙的心意我知道了,诸位就此别过。”话落,皇子妃便踏步而去,和她一起离开的还有背着箭囊的小四。没一会,密林中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等收到消息的几十名织造局吏员赶到的时候,所有人的尸体和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已全部湮没在火海中。局首受了重伤,同僚死亡殆尽,这还是织造局第一次遭受如此重创,憋了一肚子气的他们,咬牙切齿的想要报仇雪恨,但如今不仅没有找到敌人的一点踪迹,还要担任起灭火的重任。两个时辰之后,收到飞鸽传信的赵瑄即刻赶到了皇宫。此刻比身躯还要沉重的是他的心情:“禀陛下,半路有人设伏,郡主不幸中了一箭。虽然已第一时间送往织造局分处救治,但生死未卜。”闻听此消息,一向波澜不惊的赵元稹顿时放下了手中的笔,面色阴沉的说道:“李弥,立刻带御医前往救治,告诉他们必须给我保住郡主的命。”“嗻。”李弥即刻离去。“谁干的?”赵元稹轻声问道。“禀陛下,为首的是一个一袭黑纱的女人。”虽然没有直言是谁,但赵瑄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听到赵瑄的描述,赵元稹并没有感到一丝的惊讶,掀开门帘缓步来到赵瑄面前,随即蹲下身在赵瑄耳边轻声说道:“做好郡主醒不过来的准备。”“是。”赵瑄的衣服已被汗水浸湿了。“内鬼估计已经死了,但所有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要仔仔细细查一遍,以后织造局若是再出现纰漏,朕拿你试问。”“是。”等三百多斤的赵瑄离开之后,诺大的养心殿中只剩下赵元稹一人,只见其对着空中自言自语道:“好一个无情最是帝王家。赵沁身上的箭头已被取出,至于她能不能醒来,一切皆需天意,而此行的目的地建安王府,一时半会是绝对去不成了。和赵沁一样躺在床上的还有建安王赵宣义,虽然他已经醒了,但已经是废人一个,脑子里像是装了浆糊,不仅生活无法自理,甚至连说话的功能都已丧失。于是建安两州的军政大权自然而然的落到了赵厚的手里。皇子妃替夫报仇,干不动九五至尊的皇帝,所以就把仇恨全都集中到了赵沁的身上,如此倒是无心插柳地的帮了赵厚一个大忙。当然赵沁遇袭的事情,赵厚是完全不知道的,此刻他正在思索与南宫逸秘密见面,却能躲过织造局眼线的方法,没成想南宫逸却忽然出现在了他面前。“南宫逸见过世子。”易了容的南宫逸,揭掉面具之后,立刻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笑容,灿烂又真诚。“啊,你怎么直接来王府了?”赵厚顿时大吃一惊。“世子无需担忧,在下保证没被别人发现,当然陆先生除外。”建安王府只有一个陆先生,那便是建安第一谋士:陆羽。“陆先生把你领进来的?”“嗯。”“这么着急见我,所为何事?”赵厚边说着边亲自倒了一杯茶,做过不少次生意的二人,显然非常熟络。“嗯,自然是想和世子谈笔大买卖。”南宫逸依旧还是一副奸商本色。“哦,大买卖?你我也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直接明说就是。”“不瞒世子,王爷的病情在下在几日前便一清二楚,然后我便马不停蹄的跑了趟西楚边境,那边已经答应了,就看世子的意思了。”:()天书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