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道:“这些把柄,他手上也是有的。若是他真的想以此来解决他与苏家人的关系,也是用不到我来出手。
这些事,毕竟是苏家的事,咱们是外人,也实在没有立场去过问太多。
并且如今张家未倒,太子根基还稳,到还不是对付苏家的时候。”
沈珏未曾想到,方琳薇听说苏寻的事竟是如此的冷静,见她真的对苏寻没有半点心疼之色,心中难免又雀跃了起来。
旁人再怎么喜欢她又如何,他又何必那么不自信去自寻烦恼?终究他们如今已经成了婚,并且她也没有三心两意。
真是庸人自扰啊!
沈珏长舒了一口气,时至今日,他才算是彻底的释怀。
沈珏闻言,却是笑了起来,他太过在意方琳薇的反应,在考虑事情的时候反倒失了分寸。
如今,苏寻正在协理华容道刺杀案,若是此时苏家陷入了犯法丑闻,那苏寻也必定会牵连其中,如此倒是让圣上难做,对他们,对苏寻都未必是好事。
“秋后的蚂蚱了,在让他们蹦哒几天又如何?”
方琳薇笑着说,这么多年都等了,几个月的时间,她等得起。
只是沈珏一直不明白,无论如何,苏家终归是她外家。虽然苏老太太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但到底苏烈也是她的亲舅舅。
为何她就这么恨苏家的人?
据他所知,苏家人确实是算计过她几次,也坏过她名声,可这也不至于就让她恨到要将他们算计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啊。
沈珏不解的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方琳薇笑着说道:
“光是坏我名声这一点,他们就该死了。”
她脑海中闪过曾经不堪的过去,原本以为遗忘的恨,还是在别人提起时,便如附骨之毒一样挥之不去,一阵阵的令人恶心。
他们为了钱财,将她哄骗至国公府,却在她散尽嫁妆之时,任由一个野种随意将她杀害。
他们为了钱财骗她,可骗就骗了,却不愿给她一分好脸色,也不愿意善待于她,就好像她就是天生的贱命一般,死活都是他们荣华富贵的垫脚石。
若非是苏寻在知道真相之后一次又一次的救过他,若非这一世她还在国公府之时,他没有太过为难于她,她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的。
“若非我遇见的人是你,这一辈子,我就该毁在那些流言蜚语之上了。
那些年,我和母亲弟弟寄居在国公府,苏老太太也是动辄辱骂。他们为了五万两银子,便是丝毫不在意安哥儿只是个孩子,将他小小年纪就设计下狱。
我把他们当亲人时,他们也未曾对我们姐弟母子有过半分恻隐之心啊。
他们害我七分,我害他们十分,实则都是害人,出发点都是恶。你不能说害人七分的人是善,害人十分的就是恶吧?
他们只害我七分,那是因为他们只有害人七分的能力,如若他们有害人十分的能力,我却是不认为他们会对我有半点的手下留情。
所以,我在能置他们于死地的时候,就是要一次将他们按死,绝对不允许他们有喘息的机会,否则下一次,难保不会让他们又来害自己。
杂草要么不除,要么就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沈珏听着方琳薇如此言语,一瞬的怀疑,她真的是个十七岁的后宅女子吗?
哪家十七岁的女子能有她这般通透的想法?
这样的事,若非历经沧桑,又有几个能看得明白?在他认识她之前,小小年纪的她,到底遭了多少冷眼,才能如此明白?
他有些心疼她了,过早懂事的人,哪一个不是过早的历经人情冷暖个世态炎凉?
“娘子说得在理。”
沈珏笑了笑,眼中满是柔和,他拉过她的手,朝着饭厅走去。
“为恶就是恶,哪里分什么大恶小恶。圣人说: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既然都是作恶,又有什么分别?
咱们还是好好吃顿饭,管他什么恶不恶的,咱们以怨报怨,谁也指责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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