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远对高书正没有个人情感可言。从伦理关系上说,他仅是金玉梅的外公而已。如今金玉梅早已不在,他们之间的联系就更少了。并且高东宁通过养猪厂的关系,搞起粮食购销公司。对于高家,他已经仁至义尽了。从高书正家里出来,卓青远又撞上了金巧。这两年他少在村里行走,村里的养猪厂他也待的不多,算起来他已经许久没再见过她。“卓…经理,卓…总!”“别啄啄啄的,我的名字都要被你啄成渣了。”金巧激动不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卓青远。以前在养猪厂,她还能直呼其名,甚至喊他小飞。可是今非昔比,物是人非,她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人。“我一直都觉得你跟夏家姑娘有缘,夏七那么好的姑娘,除了你没人能般配。”“你这张嘴惹过多少祸?你没统计过吧?”“那说明我说的准!”“那你怎么不去给人算命?”“我要是给人算命,肯定倒贴钱。不过夏七这事,我说的都是真的。从你一来我们高家湾,我就知道你俩有缘分。”“那你是不是从一开始也知道我跟金玉梅谈恋爱就没有好结果?”金巧被卓青远问的哑口无言,灰溜溜地回家去了。卓青远看着金巧离去的背影,心里竟止不住地感叹,村里人会不会都是这样的想法?是不是高家湾的人都是这样认定的?夏七的年假只有一个星期,她回村后的第一顿饭,就是在卓青远家里吃的。同夏七一起回来的,还有秦雪、彭玉玲和小雨。几个落单的人,凑在一起组成一个多元化的大家庭。吃饭时,秦雪追问卓青远,是否该考虑在市区再重新买一套住房?秦雪并不是嫌弃他,只是出于现实考虑,秦雪的房子再住下去就不那么方便了。秦雪的话立时引起卓青远的警觉,他以为秦雪要跟郭大校准备进一步发展关系,秦雪则想着他和夏七的事。“我刚买了套四合院。”“我也买了!”秦雪附和地说道。“我也是!”夏七跟着。“我买的不是四合院,没你夸张!”秦雪接着说道。“我也是!”夏七跟着。“我也是夏七代办的。”秦雪继续说道。“我也是!”夏七继续跟着。“哈哈…”两人同时笑了。“你们俩有完没完了?”“让你重新安家,并不是嫌弃你,以后你们要是一起回来,总不能都挤到我那里去吧?”秦雪的话,等于直接挑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鼓励,也是认可。卓青远没说话,他看着夏七。彭玉玲一直不说话,她还在想着陆曼卿是不是比夏七更要合适?“你看我干嘛?”夏七不好意思地回怼着卓青远。“你刚才不是一直学秦姨说话的吗?”“我才不学。”“哎呀!这下更糟了。我要是喊夏姐姐为干妈,这个家里的关系是不是更乱了?”卓青远看看秦雪和彭玉玲,彭玉玲看看夏七和秦雪,夏七看看小雨和卓青远,然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笑了。年初一上午,高家湾祠堂祭祖。这次祭祖不同往时,这是时隔二十多年,夏姓人家再次参加祠堂祭祖。全村男丁一同涌入祠堂,那场景,盛况空前。年前时,高书松就通过村两委向村民倡议,重新翻修祠堂。随着村民生活水平地不断提高,居住环境的不断改变,老祠堂已显得破败和陈旧。经过村里的族长议事,最终决定通过向村民集资,重新翻修祠堂。这件事情卓青远最是欣然,他不仅同意,还特意去找夏开富和夏志新两兄弟。夏姓虽贵为高家湾第二大种姓群,可夏姓已经二十多年不参加祠堂祭祖。如今祠堂重建,正是重新入祠的大好机会。在村里夏姓族群中,夏开富和夏志新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只要夏家两兄弟都点头首肯,其他夏氏村民更无话可说。甚至有夏氏村民私下议论,他们誓要通过此次祠堂重修,一举抬升夏姓与高姓在祠堂的同等地位。为这事,卓青远特意去过几次夏家。不过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多争一些与夏七私处的机会。但这些还没完,卓青远见着夏七,总找个借口约她单独出去转一圈。像是在向村民们宣示,任凭他们如何议论,他与夏七的事必定板上钉钉。“我听我哥说,村里修宗祠你要认捐?”“嗯,我认捐了十万。”“你既不姓高,也不姓夏,干嘛出这个风头?”“你不姓夏嘛,他们在续写族谱的时候,我的名字可以写在你的名字后面,这样也算有迹可查。”“干嘛?又想占我的便宜?”“我认捐这么多,那功德碑上自然排名第一位。他们还准备把我卓姓宗祖请入祠堂,我也算是为老卓家开枝散叶了。”“谁要把名字和你写在一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想把我的名字安排在哪,你说了算。”“狗皮膏药是吧?”卓青远停下来,他一把拉住夏七的手,然后郑重其事地对她说“今天是我和小梅认识的第八年,确定恋爱的第七年。以前我也曾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的贴着她,只是那个时候太不成熟,没有保护好她。今天我重新对你说,以前犯得错不会再犯,我会保护好你的。”夏七一把甩掉卓青远的手,反讥道“真肉嘛,鬼才信你,等你把自己洗干净再说吧。”卓青远得令后,立刻脱下衣服跳进水库里面。卓青远的举动着实惊到夏七,毕竟现在是冬季,比不了夏天。不过她随即释然,如果他不疯狂,还能是卓青远吗?“我说话算话,你也要说到做到。”卓青远一个猛子扎到水中央,然后探头对着夏七吼道。“你快上来吧,一天到晚疯不够,一点董事长的样子都没有。”“那你说,你答不答应?”“我答应什么呀?”“你明知故问,快说你的答案。”“我的答案是,你什么时候把屁股洗干净了,再来找我。”:()沧海正道